住他:要不得,要不得,這是功德碑,要遭報應的。任世賢想了想,覺得我們說得有理,就轉身走向旁邊的小樹林裡尿去了。出來的時候,任世賢一把鼻涕一把淚:兄弟些,好得你們拉鬥我,不是二天我遭了報應雜個辦哦!這個“哦”字發得一波三折,我們也深受感染,紛紛哭著抱作一團。

完成九年制義務教育後,任世賢就沒念書了,先是跟著他二叔跑車,後來去了廣州。去廣州之前,任世賢請我們在他家吃了頓飯。那天晚上我們喝得都很壯烈,大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而事實上,那也是我最後一次和任世賢見面。那之後不久,就聽說任世賢在廣州因為吸粉進了少管所,以後再沒有了下文。

楊平楊安兩兄弟在那個夏天后去了市裡上職高,與我,陳龍,童小飛也漸漸疏遠。大約兩個月前,楊平參了軍,給我們一一打了電話,說很懷念和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說這話的時候,楊平肯定喝了酒,情緒很激動,我甚至能從話筒中隱隱聽到他的啜泣。

楊安在我們上高三的時候就當了爹。孩子他媽是楊安的職高同學,肚子大了後,她和楊安雙雙被學校開除。楊安也因此成了他老丈人的終身零工。上次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他老丈人的汽修廠幹活。要不是有人指點,我還真認不出他來,一臉機油,就剩兩眼珠還算白淨。見了我後,楊安第一件事就是借錢,張口就是一百,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實在不是個小數。我問他借錢幹嘛,他到也爽快,一點也不靦腆,直接說找小姐。我說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雜個還吃鬥碗頭的,想鬥鍋頭的哦?楊安說你不懂,審美疲勞啊!我說那好嘛,你啥子時候還?楊安沒有急著回答,摸出一包紅河,慢慢地從煙盒裡掏出一支中南海遞給我,“看鬥沒,我婆娘每天只拿五塊錢給我買菸,我就只買中南海,每天省一塊錢,我都省了一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湊夠一百了,等湊夠了就還你。”一聽這話我就崩潰了。兩個月?!兩個月後我都回成都了,那一百塊錢,怕也收不回來了。楊安見我猶豫,馬上哭訴生活的不幸:媽老漢早就不認他了,老丈人又小氣,丈母孃又勢利,婆娘獨掌經濟大權,每天只曉得打麻將,自己每天要在汽修廠幹活路,又髒有累,回到那12平米見方的所謂的家還要燒水做飯洗衣掃地,給老大換尿布給老二餵奶,而且尤為重要的是性生活不和諧。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當初太年輕,太沖動,沒有牢記黨的教誨,一失足成千古恨,衝動受懲罰。。。。。。

一直到現在,楊安都沒有還我那一百塊錢。

五年了,功德碑背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榮嬌亭前也只剩下三個當年少年的身影。我們坐在石階上,又哼唱起那曾經激動過我們的歌謠:

我聽到傳來的誰的聲音/像那夢裡嗚咽中的小河/我看到遠去的誰的步伐/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情願/讓風塵刻畫你的樣子/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清醒/訴說一點哀傷過的往事/那看似漫不在乎轉過身的/是風乾的淚眼後瀟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是否來遲了明日的淵源/早謝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變的你/佇立在茫茫的塵世中/聰明的孩子/提著易碎的燈籠

瀟灑的你/將心事化盡塵緣中/孤獨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寵

。。。。。。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起了吳燕。

青春,無須多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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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那天,我隨爸媽回了趟老家。按我們那兒的習俗,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