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方子,我當了真還不成。可有些話我不得不勸一勸妹妹,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子尤要注重言行,不然可要給外頭爺們兒臉上抹黑。往後妹妹再不能這般口無遮攔,什麼粗的髒的都宣之於口,沒得墮了身份,也讓爺們兒蒙羞。”

沉香被人這麼蹬鼻子上臉的,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了,何況她本也不是什麼好性兒的,左右這屋子沒外人,沉香也不壓著聲音,只冷笑一聲,冷聲道:“嫂子真是好口才,黑的白的都讓你說了,說我不安分的是你,回頭說我多想的又是你,合著什麼話都先著嫂子你說,這理不理的竟都在嫂子嘴裡,我是個沒見識的,今兒才知,原來這道理竟是跟了嫂子的姓。嫂子說誰是個孬的,那人不是孬的也是了。”

雲氏從未見沉香這般冷冽模樣兒,只當她是個骨頭軟的,冷不丁這麼一下子,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沉香已是搶先,嘴皮子利索,繼續道:“嫂子是個體面人,我這丫頭出身的嫂子看不上也是有的,往日裡我幫著嫂子料理家事兒,嫂子也沒看得上我,我心裡清楚的很。可嫂子嫌棄我之前,先把自個兒嘴擦一擦,上頭的油水還沒掉呢!”

雲氏再沒叫人說道臉上埋汰的,當下又羞又惱,偏人家說的句句是真,她連反駁都是無力,只是臉上實在燒的慌。

沉香才不管她怎麼想,左右都到了這一步,她豁出去也得出口氣兒,上下打量了雲氏幾回,睨著眉角,嘲諷一笑,“嫂子氣色越發好了,臉蛋紅撲撲的,連身段都豐腴起來,難為這樣苦貧的地界,嫂子可是比我剛見時候體面多了。可見嫂子日子過得不錯。“沉香嘆了口氣,也不看雲氏臉色,只自顧自道:”唉——也是,剛來那段日子,嫂子一雙貴手拿不得菜刀,還是我忙活著伺候嫂子吃喝,後來嫂子覺得使喚我順手,又覺得我終究是個丫頭,用了也就用了,一日三餐的叫我過去做飯。許是後來嫂子又想起我便是個丫頭,也是我家爺的婦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自個兒動手起來,說來那幾日可是把武爺害的慘了,嫂子做的飯菜可是比大夫開的藥還厲害,武爺臉色可是嚇人的緊。偏他看中嫂子,不忍惹嫂子傷心,不管能不能吃的,都下了肚子,好叫嫂子生出信心,別白費了功夫。就是這般用心為嫂子之人,嫂子竟也能狠心拿著自己爺們兒的名聲來糟踐,若是大家閨秀都似嫂子這般果斷決絕,狠心無情,那我可是慶幸自個兒是個丫頭呢!嫂子這樣的大家閨秀,我怕是一輩子都學不——我可沒那麼狠的心腸。”

雲氏一下子猛然,她本想給沉香扣一頂髒帽子,沒成想竟讓人反擊一把,又涉及武華,不禁又怕又怒,再沒了冷靜,只尖著嗓音,大聲斥道:“閉嘴——你胡說,胡說。”

這樣的罪名她可擔不起。她跟著來了這兒是為了日後鋪路的,不是為了……

沉香就是為了給雲氏狠狠一擊,才不管她為著什麼,礙不礙事兒呢,“嫂子這是心虛了,嫂子剛才說婦人言行須得謹慎,萬事為著爺們兒著想才是正理。原本我對嫂子敬慕萬分,嫂子願意為著武爺不遠千里,不怕辛苦到這苦寒之地,只為一片傾心,如今看來,我是錯了,嫂子願意陪著武爺不假,可是卻不曾樂意沉下心來過日子。連著為自家相公吃用,都漫不經心,不情不願。我倒是不得不好奇,嫂子先前來時,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願放下身段,卻又一步不離的跟著武爺,心裡頭怨憤著,卻又不願離去,嫂子這樣可不像是為著相公同甘共苦來的,嫂子這般行事兒,可真真叫人奇怪的很?“沉香到底沒說的那般直白,可這話已是厲害之極,就差沒指著雲氏的鼻子來一句“你所圖甚大,利用武華想著博前程,簡直心懷不軌。”

雲氏自然字字句句聽得明白,心裡頭心肝兒都直亂顫。眼珠子胡亂轉著,驚恐交加,只覺自個兒被人扒了衣裳,心思懼都落在旁人眼中。

偏這時雪上加霜,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