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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把這座千年古城,變成了不夜城。在一些燈光迷離的地方,會有濃妝豔抹的女人,向路人暗送秋波。這是每個城市的夜景中,都存在的一個鏡頭。她們不是按摩師,只是借“按摩”為名,行苟且之事。有些盲目出來打工,沒有大學文憑,沒有工作經驗,想找一份工作,十分困難,無奈之下,歇身在一些洗頭房,暫時謀取生存。也有極少數女孩,好逸惡勞,自願拿青春賭明天。外來打工者中的單身漢,他們也需要解決生理需要,那些藏汙納垢的場所,給他們提供了方便。隨處可見的桑拿城、洗頭店、美容院,不愁招不到女服務員,也不愁沒有生意。
讀過顧城的那句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我站在窗前,眺望著蒼茫的夜色,還有夜色中閃爍的霓虹燈,我去哪裡尋找屬於我的那份光明?我現在的職業,反正不是光明正大的,走到何時才是盡頭?明天我就去醫院做手術,把肚子裡的小生命,剝離我的身體,送往天堂。我請好一個星期的假,說是去浙江看望朋友。徐經理沒有細問就同意了。足浴房需要我,但他知道,不能得罪我,我是海棠春的一塊金字招牌。吳芳想請假陪我,徐經理沒同意。他說:“希望你們體諒我的難處,要是你們都請假了,我們的生意就吃不開了。”
天亮了,我簡單整理了一下心情,隻身來到醫院。我的心情,平靜、緊張、孤獨,我看到來婦產科檢查的女孩,都有男朋友小心地陪著,就我是形單影隻。事先和醫生預約好,各種檢查也做過了,今天,只需來做手術就行了。醫生告訴我:“如果做無痛人流,在懷孕兩個月左右較好,很方便,體質好的,做完手術就能回家,你已經超過三個月了,只能做引產。”醫生拿了幾張紙叫我簽字,我沒細看,只記得好像是手術有風險,要患者承擔有可能產生的不良後果。醫生還要求我的家屬一起簽字,我笑道:“我的家人都在重慶,不可能叫他們趕過來簽字吧?你們放心,我願意個人承擔手術風險,不會讓你們為難的。”醫生要我在原來簽字的下面,補充一行“我本人願意完全承擔手術風險”的字樣。我照辦了。不過我想:醫院怎麼把手術風險,轉嫁到病人頭上了?
我被推進手術室,全身麻醉後,就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了過來。醒來後,可能麻醉還沒消退,我並沒感覺到疼痛,只是渾身無力,手腳也使不上勁。我被推進病房,躺在床上,看著滴注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向我,我的手有冰涼的感覺,心情也有點無依。過了一會,我感到小腹部,有刺痛的感覺襲上心頭。一個孕育中的生命,就那樣被我遺棄了,真對不起!我有點內疚,希望“他”的在天之靈,能原諒我的無情。現實有時是殘忍的,為了生存,我也只好如此選擇。
其它病床邊,都有人陪護,就我的空空蕩蕩。想起阿蘭住院時,我們姐妹和她談笑的情景,有親人和朋友陪伴,也許能減輕一些病痛吧?我想,女人的身體,除了親密的男人看到過,還有就是醫生了。男人對我的身體充滿好奇,而醫生給我手術時是無動於衷的。聽說有的醫院,婦產科也有男醫生,那倒有趣,要是我,願意讓男醫生為我診療,也許相互有神秘感,才會有職業神聖感吧?要是熟視無睹了,可能會失去工作的激情?
吳芳下班後過來陪我,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同事小珠,平時和我們很談得來,我不用擔心她會說出去。有她們陪我說話,我頓時心裡舒服多了。醫生說過,休息四五天就能出院,回去還得休息一陣,暫時不能幹重體力活。吳芳問:“出院後能上班嗎?我們請不了假。”醫生說:“那要看她從事什麼工作?坐辦公室的,當然沒問題,要是體力活,還是康復後再上班為好,免得留下後遺症。”吳芳不假思索地說:“要是按摩呢?可以嗎?”醫生用疑惑的目光掃了我們一眼,說道:“按摩?你們是按摩女?”吳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