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了一聲,被針刺入的呼哈兒並未如溶月所想般跌下高馬,而是死瞠著雙目,握緊長戟絲毫不減力道的繼續前刺!如此近的距離讓溶月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擊或是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泛著冷光的長戟寸寸靠近她的左胸……

一追上溶月的拓跋宸見到這令他心膽俱裂的一幕,渾身的血液在剎那間被抽得一乾二淨!想也沒想的,他旋即飛上離馬,緊緊貼上了溶月的身子……

目光呆滯的看著面如白紙,卻勉強扯出笑臉,極力做出一臉輕鬆模樣的拓跋宸,溶月渾身抖顫著,哆嗦著兩手去接他嘴角不斷滑落下來的紅色液體。這血滴明明是溫溫的,可滴在她的手掌心裡卻如上千度的高溫,灼燙的劇痛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小三……見到你沒事……真好……”蒼白的笑著,拓跋宸氣息微弱,看著溶月毫無血色的臉頰,心下好疼,真的好想伸手再去摸摸她那近在咫尺的臉頰,而後輕輕告訴她,他沒事……

手在快要觸及那同樣蒼白的臉頰之際,卻無力的滑下,隨著兩眸極速的黯淡,他的下顎重重的擱在溶月的肩上……

“宸?宸?”顫顫的推了推身上的拓跋宸,可絲毫沒有反應的軀體讓溶月驚懼,駭然,心跳也在同一瞬間嘎然而止!

“宸……”天際裡,迴盪著的是溶月悲慟的呼聲……

沒有一個漏網之魚,三千戎賊全數被剿滅。沒有勝利後的喜悅,此時的南剎大軍被一片陰雲籠罩了,愁雲慘淡。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溶月神思恍惚著,感覺就好像那一盆盆的血水是壓在她心頭的債務,壓得她窒息,卻又惶恐……

他為了她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而他,卻至今生死未卜。他救了她,若不是他,此時躺在裡面的,恐怕是渾身浴血的她的吧!可是,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他不要替她擋下這一擊,她寧願生死未卜的人是她自己……這個世上可以欠任何東西,可唯一不能欠的就是感情債!而這一份用生命來強塞給她的感情債,要讓她拿什麼來還?若是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讓生還的她情何以堪……

當滿頭大汗的軍醫疲憊的拖著身子走出帳外時,在帳外等了若干個時辰的溶月,早已按耐不住的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脫離危險了沒有?”

點了點頭,軍醫雙手交疊覆在額上恭敬地朝天拜了拜:“天佑我南剎,二皇子殿下總算是性命無虞……”

聽到性命無虞四個字,溶月大喜過望,提到嗓子眼的心撲通一下落回了心底。掀開暗青色帳簾,溶月迫不及待的邁步進去,步步趨近床上那纏著白色繃帶俯臥著的身影。

帳內的草藥味和血腥味混合成古怪的味道,令人作嘔,可溶月卻恍若未察,蹲在拓跋宸的床邊,望著那血跡斑斑的繃帶,一股難以言狀的酸澀感襲捲上心頭。目光移到拓跋宸那張白的透明的俊顏,望著他那雙緊閉的雙眸,溶月心下狠狠地一震,手不可抑止的哆嗦了起來,緩緩抬起,湊近了他的鼻翼……

雖是微弱淺淡,但那生命的象徵卻令她將心重新放進了肚子裡。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他蒼白的面頰,感受著指腹之下微涼的溫度,溶月的意念在一瞬間恍惚了起來,飄蕩了起來……就是這個男人,竟然會為了她可以連命都可以不要。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對她真的到了可以生死相許的地步嗎……

“將軍……”帳外的一聲呼喚將溶月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將手從拓跋宸臉上移開,溶月站起身將目光轉向帳口處,卻未察覺在她的手扯離的那一瞬俊顏上閃過的不豫之色。

“進來。”

端著冒著熱騰騰霧氣的藥汁,軍醫小心翼翼的步入帳中:“將軍,這是二皇子殿下的藥。”

接過藥碗,溶月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