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笑,「懷遠。」

由得上次那本不正經的冊子緣故,沈辭同石懷遠之間彷彿也親近了許多。

沈辭正欲開口,忽聞身後是疾馳的馬蹄聲,沈辭和石懷遠相繼轉眸。

御駕之前,快馬加鞭,只有急報。

「這是……」石懷遠遲疑,「不是懷城的事吧?」

石懷遠猜不到還有何處之事如此倉促。

沈辭搖頭,「應當不是,懷城的訊息,少逢那裡每隔三日都會書信送至陛下跟前,若是有問題,早就暴露了,不會忽然緊急,不是同懷城相關的事。」

石懷遠疑惑。

沈辭收回目光,「不是你我當問。」

石懷遠點頭。

馬車中,紫衣衛呈上密函。

「哪裡來的?」陳翎也意外,密函上的蠟封並非國中習慣,紫衣衛應道,「八百里加急,是蒼月東宮親筆書信,鴻臚寺特意交待,一路加急呈至陛下手中。」

蒼月東宮,柏靳?

陳翎抬眸不由看了一眼,信封上是寫著燕韓桓帝陛下親啟。

這樣的書信沒有會仿造,也沒人敢仿造。

「出去吧。」陳翎吩咐了聲,紫衣衛退下。

馬車中就剩了陳翎一人。

——茲有要事,未及提前告知桓帝陛下,已遣暗衛借道燕韓,本是睦鄰,此舉欠妥當,待年後三月,親自拜訪賠禮,還望見諒。柏靳上。

柏靳……

陳翎娥眉微蹙。

柏靳遣了暗衛借道燕韓,讓自己的暗衛來還能做什麼?

要麼抓人,要麼殺人。

說借道,是告訴她,他要抓或是要殺的人,不是燕韓國中的人,蒼月並非要同燕韓交惡。

陳翎放下書信,不是燕韓,卻借道燕韓,那是西戎,羌亞,巴爾,還是西秦?

柏靳雖是東宮,卻是蒼月的實際當權人。

蒼月在周遭諸國中是國力最強盛的,柏靳遣暗衛根本無需同她說明,除非,此事同燕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日後一定會涉及,他才回提前招呼一聲。

老師才從蒼月出使回國,柏靳早前就同老師說起過,年後會親自來燕韓造訪,眼下看並非客套話。

許驕還在京中,年前應當會走,若是柏靳要來,兩國使臣照面不是好事。

南順是友邦,不與燕韓接壤。

但蒼月是鄰國,柏靳親至,是大事……

一個南順元帝,一個蒼月東宮,都不是省油的燈。

周遭之中,除卻西秦和羌亞近來都在動盪之中,還有一個巴爾……

今年是嚴冬,巴爾生事的可能性很大,整個冬日都要提防北邊的巴爾,開春之後柏靳親至,國中不能出亂子,也不能有大的動作。

譚進和雷耿生的事恐怕都要暫緩,先求穩。

陳翎淡淡垂眸。

多事之秋,沈辭當真沒說錯。

「陛下,殿下來了。」馬車外是啟善的聲音。

「進來吧。」陳翎出聲。

咚咚咚,上馬車的聲音,既而是簾櫳撩起,露出一張小臉來,「父皇」

陳翎方才還有些焦灼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間好了不少。

「你怎麼來了?」陳翎莞爾。

阿念上前,「我想父皇了呀,父皇,你今日還頭疼嗎,念念給你按按?」

陳翎忍不住笑。

還未應聲,阿念當她默許了,上前給她按肩膀。

力道時輕時重,但很認真,方嬤嬤道,「這兩日說陛下頭疼,想要給陛下按按,一直惦記著此事。」

「誰教你的?」陳翎笑。

「沈叔叔」阿念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