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簡下意識想跟去,門口的紫衣衛攔下,「世子。」

陸鳴簡只能在廳外豎起耳朵聽。

「世子!」紫衣衛實在拿他頭疼。

陸鳴簡悠悠晃開,只是忽得又晃回來,紫衣衛一緊張,他又晃走,紫衣衛一放鬆,他又晃了回來,然後又晃走……

紫衣衛想死的心都有了。

廳外如此,廳中,石懷遠朝天子拱手,「陛下,譚進棄城逃走了,只帶了身邊的精銳,譚進將整個懷城都丟下!」

陳翎蛾眉微蹙,「什麼時候的事?」

石懷遠身側的將領道,「今日晨間大軍攻城,遇到懷城中的潭州駐軍殊死抵抗,一直從晨間打到晌午時候潭州駐軍一直都在抵抗,有一段時間還反擊得激烈。但未時前後,潭州駐軍忽然一潰而散,整個軍心都亂了,也不知道怎麼抵抗,在此之後,軍中便很快攻破了懷城。」

陳翎意外。

她沒告訴陸鳴簡這場仗早就開始了,就是怕他吵著要去。

以懷城的防禦工事,以及潭州駐軍的戰力,起初是告訴她這場仗怕是要打上兩日,但沒想到一日未到便攻陷了懷城。

不應當……

是有哪裡出了變故?

陳翎思緒間,石懷遠繼續道,「城門攻破後,我們才發現譚進早就不見蹤跡,從晨間起就一直是付門慈在借譚進的名義進行守城。早前的抵抗,還有後來有一段反擊,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掩護譚進逃走。」

果然,陳翎皺眉,「他跑了?」

石懷遠頷首,「是。付門慈被拿下後,口風一直很緊,問不什麼出話來,眼下正在押解來楯城的途中,陛下可親自審問。但據付門慈身邊的一個近衛透露——譚進應當是在昨晚就趁夜逃走了,連譚光思都未帶……其實也正因為譚光思還留在懷城,所以潭州駐軍……才都以為譚進還在。」

石懷遠點到為止,廳中便忽然安靜了。

陳翎抬頭某看向石懷遠。

昨晚就逃走了,今日還在死守,而且佯裝反擊了一段時間,都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拖延時辰,其實人早就不在懷城了……

譚進將自己的親孫子都捨得留下,是沒有人會懷疑。

譚進的心思夠狠。

陳翎起身,走向廳中的沙盤。

沙盤中以懷城為中心標識著各個城池附近的地形,距離,還有特殊之處。如果是昨夜就從懷城逃走,眼下都已經臨近黃昏……

差不多整日整夜,人應當已經逃遠了。

陳翎平靜問道,「讓人追了嗎?」

倉皇出逃,不可能沒有蹤跡。

石懷遠應聲,「回陛下,已經讓人追了,也有跡可循。但譚進謹慎,往各個方向都留了蹤跡,眼下還不知道逃去哪個方向的人是譚進,所以都在追……」

陳翎不覺得奇怪,譚進原本就是隻老狐狸,他打過的仗比旁人過過的橋都多,是會給自己留好退路,但斷不可放虎歸山。

陳翎囑咐,「繼續追,無論他在哪裡,都要給朕找出來。」

「是!」石懷遠和身側的將領應聲。

只是話音剛落,陸鳴簡「嗖」得一聲似泥鰍一樣繞過了紫衣衛和內侍官滑進了廳中,「陛下,讓我去追吧!」

陳翎凌聲,「誰讓你進來的?」

紫衣衛當即單膝跪下,「陛下恕罪。」

紫衣衛其實也拿陸鳴簡頭疼。

平南侯世子整日都在天子跟前轉悠,天子若是不待見平南侯世子,平南侯世子早就被扔出去了。平南侯世子偏偏又是個事兒精,一點點試探著底線,最後瞅準時機,才像泥鰍一樣滑了進來。

陸鳴簡也嚇得趕緊跪下,眼巴巴道,「陛下,你就讓我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