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什麼都沒做,也可以摘得乾乾淨淨。

黃旭文的道行比陳憲身後人高多了。

恐怕陳憲替人做了嫁衣,但眼下連潛伏在暗處的陳遠都不清楚。

陳憲與巴爾有染,巴爾不會無緣無故進攻燕韓,裡應外合,巴爾都動了,陳憲在朝中也快動了。

不讓他狐狸尾巴露出來,陳遠的狐狸尾巴如何能露出來?

她還等著,一方唱罷,另一方登場。

陳翎鬆手,信箋最後的碎屑也在火光中燃燼。

陳翎伸手,重新蓋上燈盞,一切恢復如初。

「這次押運往北邊的糧草,分佈在四個糧倉,最快的方式,是調撥如下數量的紫衣衛,分別至這四處運送糧食。」

天子讓曲邊盈全權負責往北邊押運糧草一事。

又讓範玉統籌所有糧草安排。

糧草要怎麼運,線路怎麼走,怎麼安排人手,以及預計糧草分批抵達的時間,以及預計各批糧草運送的風險……

這些事情,都需要出行前,範玉與曲邊盈提前溝通清楚。

天子會讓他們兩人一處,除卻確實是職務相關之外,還有便是懷城之亂的尾聲,也是陳修遠,曲邊盈和範玉三人去籌集的糧食,並且將糧食安穩運往了阜陽郡。

陳修遠是掛名,在丁州露個臉,讓丁州上下官吏買他的帳就行;其實具體籌糧和運糧的事宜都是範玉和曲邊盈在做。

他們兩人有默契,也做過,輕車熟路,配合得也快。

眼下送往林北的糧食是大事,天子讓他們二人在一處負責糧草押運,旁人也沒有異議。

政事堂內,範玉認真同曲邊盈說起糧倉的安排,以及如何押運的線路是最合適,也是最安全的。確實,之前配合過,兩人之間的默契有,也相互信任,所以溝通很快,也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你看可行嗎?」範玉說完,轉眸看她。

曲邊盈也確實在認真聽著,他說完,她一面頷首,一面轉眸,由得目光一直落線上路圖上,忽然回眸,才見兩人的臉貼得很近。

近在咫尺。

兩人都怔了怔,範玉先別過頭去。

曲邊盈見他臉色倒是如常,但整個耳朵都紅了,紅到了耳根子處……

曲邊盈偷偷笑了笑。

範玉察覺,輕聲道,「笑什麼?」

曲邊盈搖頭,「沒啊……」

範玉沒好再追問,又道,「那方才說的?」

曲邊盈忽然直起身子,環顧四周,確定周遭無人,連方才打掃的人也都不見了,曲邊盈才沉聲道,「範玉,剛才說的都不算。」

範玉眉頭微攏,詫異看她。

曲邊盈低聲道,「你湊近些,我再說。」

範玉微怔。

方才只是耳朵紅,眼下,臉也紅了,平靜道,「邊盈,這裡是政事堂……」

曲邊盈眨了眨眼,知曉他會錯了意。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她湊近,就在他耳畔,呵氣幽蘭。

範玉整個人僵住。

才又忽然聽曲邊盈說起,「我是說,陛下有旁的安排。」

範玉原本僵住,但眼下,眸間掠過一絲詫異,也轉眸看她。

旁的安排?

範玉忽然反應過來。

他也是早朝的時候,被當時一堆將領請命看得熱血沸騰,所以當曲邊盈一口一個紫衣衛是天子近衛,應首當其衝的時候,他也沒顧及更多,而後天子那聲巾幗不讓鬚眉,更讓人覺得天子是想給曲邊盈一個立軍功的機會,好讓她繼續坐穩紫衣衛統領這個位置,也好給曲老爺子交差。

但細下想,其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