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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善見沈辭還跪在廳中,忽得意識到不對。
天子目光中有些微惱,啟善連忙道,「陛下,景陽侯來了。」
陳翎攏眉,剛想說不見,就聽麗和殿外的哭嚎聲響起,陳翎頓時頭疼。
「朕知道了。」陳翎沒說旁的。
啟善知曉不多問,趕緊退了出去。
沈辭在殿中,若此時出去就會同殿下哭得快要昏厥的景陽侯撞在一處。
「阿翎。」他看她。
「你去後殿吧,朕有爛攤子要處理。」陳翎沉聲。
沈辭起身,似是也想起,他應當也是爛攤子之一。
「進來!」陳翎喚了聲。
很快,「陛下,嗚嗚嗚,陛下啊!」
哭聲從殿外到了殿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景陽侯,徑直撲在地上跪下,「陛下啊,我這逆子不知天高地厚,家中就這一根獨苗啊,去了北邊駐軍,這要老臣怎麼活得下去啊!求陛下做主,將逆子召回啊!啊!嗚嗚嗚!」
一哭二鬧三上吊。
先到哭這步了。
這一點,男女都無區別。
「賜座。」陳翎平靜道。
啟善照做,揮了揮手,入內兩個近侍官,直接看座。
景陽侯意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天子會這樣,景陽侯窘迫道,「呃,這就不用了吧,陛下……」
陳翎漫聲道,「朕近日偏頭疼,你坐下慢慢說。」
言外之意,吵。
景陽侯嚥了咽口水,尷尬又不失禮貌得坐下,也忽然不大哭了。
天子都拐著彎這麼說了,他哭也哭了,情緒也表達到位了,天子跟前,剩餘步驟可以省了。
景陽侯握拳輕咳兩聲,正襟危坐。
「出去吧。」陳翎吩咐,啟善幾人都退了出去。
景陽侯不知沈辭在後殿,只知曉殿中有天子,便懇切道,「陛下,倫持年幼,不知天高地厚,這北邊駐軍什麼地方,哪裡是這麼輕易說去就去的,而且他又沒有經驗,他在京中禁軍內做做掛職將領就是了,要真去北邊,會誤導整個軍中的,這怎麼能行?」
景陽侯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後殿內,沈辭方才以為聽錯,眼下才知曉趙倫持是真去了北邊駐軍。
趙倫持……
沈辭也意外。
殿中,景陽侯說完,就眼巴巴看著天子,等著天子開口,誰想天子道,「景陽侯過慮了,他不會誤導軍中,他不是過去做將領的,他是過去從小卒做起,左右不了戰局。」
景陽侯僵住:「……」
景陽侯十萬個沒想到,當下,也顧不得旁的了,整個人傻眼兒道,「那,那更不行啊!那不容易就……」
景陽侯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也見天子看他。
景陽侯重新坐了回去,穩重道,「老臣的意思是,他什麼都不會……」
陳翎打斷:「所以他同朕說,他不想做紈絝子弟了,想去北邊。」
「這……」景陽侯有些慌亂,腦海中靈機一動,「可,可他同曲家還有婚約,這要是去北邊有個什麼閃失,這,景陽侯府也沒法同曲家交待啊!」
陳翎伸手拿起一枚摺子,低聲道,「他沒同你說?他主動同曲邊盈解除婚約了。」
「啊!這!這逆子!」景陽侯再度氣得站起來,這門婚事,說得這麼清楚了,景陽侯府已經沒落了,眼下曲家卻不同,他同曲邊盈這門親事說什麼也要成!
但,但他竟然主動解除婚約!
景陽侯氣得臉色煞白,也不管不顧旁的了,惱意道,「這個逆子!」
陳翎手中摺子重重放了放。
景陽侯才忽得想起僭越了,在天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