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東立用了這麼一招漏洞百出的潛伏,不過是想試試李伯仲的底,更重要的是想讓李伯仲弄清楚,在秦川,任何人都可能是東立的眼線。

而李伯仲則把底翻給他們看,有銀翼在,暗殺這一招想要成功,恐怕還得多調些人來。

***

李伯仲初四的傍晚才回來,一踏進院門,就見白卿蹲在梔子花叢裡忙碌,剛學會走路的兒子圍在一旁湊熱鬧,跟著添亂。

小傢伙遠遠地望見父親後,開始啊呀亂叫,想說更多的話,只可惜沒那麼多詞彙量,只能叫“娘”“爹爹”的這麼重複。

“做什麼呢?”李伯仲單手提起兒子,惹得小傢伙好一陣開心。

“剛開好的花,都被踩壞了,修一下。”都是昨晚東立那幫人做得事,他們不走路,偏要從這花叢裡過。

她喜歡花,尤其這香香的梔子花,所以他特意讓人移了一些到院子裡,想不到真就開了。

李伯仲放下兒子,想幫忙修剪花枝,可惜他做不來這麼細巧的事,反到越幫越忙,所以乾脆起身站到一旁,順便把同樣搗亂的兒子也撿到一邊,“昨晚有沒有嚇到?”

“沒有。”京城那麼大的場面都見識過了,這點小場面還不至於讓她嚇到。

李伯仲將兒子扛到肩上,小傢伙的手恰好可以碰到榆樹上的榆錢葉,樂不可支。

“明天我想出去一趟。”從來到這兒以後,她就沒出過門,一來擔心給他惹麻煩,二來,這裡是東立的地界,畢竟沒那麼安全,不過經歷過昨晚的事後,她想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他敢把底亮出來給人看,就表示他心裡有底。

李伯仲點點頭,沒問她想去哪兒,打算做什麼。

***

第二天一早,李府的大門大開,走出來的是一家三口和一個小丫頭。

李伯仲當然不至於跟著女人在街市上晃盪,他帶兒子到茶樓裡閒坐去了。

而白卿帶著丫頭巧巧在花市逛了一圈後,又去了幾家胭脂鋪——她在佟嫂的胭脂鋪做過事,所以每每遇到這樣的鋪子,總會習慣性地進去看看。

近中午時分,白卿才帶著巧巧來到李伯仲所在的茶樓,一樓很熱鬧,二樓因為讓郝亥他們給包了下來,所以看上去很安靜。

“夫人,您這邊請,李爺他們在樓上。”郝亥手下的小嘍囉給白卿撥開了一條道。

白卿點頭感謝,拉著巧巧的衣袖打算上樓。這時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夫人留步。

白卿回頭看,是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一身青衫,枯瘦如柴,但雙眼卻很有神。

“您的東西掉了。”雙手遞過來一隻白綢做的小袋,正是白卿剛剛在胭脂鋪香料。

白卿看看自己手上的紫竹籃,確實少了一包,明明剛才都綁得很緊,怎麼會掉了呢?抬頭再看一眼這瘦弱男子,“謝謝。”接過綢袋時,白卿略微頓了一下,因為綢袋底下還附了一樣東西,她沒有立即拿出來看,只是轉到樓梯的休息平臺後,才略微瞅了一眼—— 是一塊橢圓形的木牌,上面只有麒麟等祥獸的圖樣,唯一的字就是“戊子年”,不像是什麼令牌。

帶著狐疑,白卿來到二樓,李伯仲正跟郝亥他們閒聊,兒子正趴在他的懷裡呼呼大睡。

“弟妹來啦!”郝亥等人招呼一聲。

白卿點頭微笑,算是還禮。

“李老弟,你們一家好好吃頓飯,哥哥我先走。”郝亥起身就要走。

“一起吃吧,都到這個時候了。”

郝亥其實也就是客氣客氣,並沒打算走,聽了留他的話,哈哈笑兩聲,“成,我再去找兩個好吃的菜,保準老弟你沒吃過。”

趁著郝亥他們下樓找菜的空擋,白卿把那塊木牌放到李伯仲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