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手,倒退半步,仍舊站在懸崖邊緣。

晚風起,兩人的衣裾翻飛糾纏著。

“為什麼把那些花還回去?”看了半天,他終於回過臉,夕陽給他的側臉上鑲了一層紅暈。

“那些花要好久才能開,等不到,所以只有還回去了。”早上她在花市買了好些香菊,吃過午飯後又都還了回去。因為她本來是以為他們會在這兒待到秋天的,可他卻把身份都暴露了,向來應該不會在這兒待久才是,所以她就把花苗都還了回去。

“喜歡就買,等不到,也可以把花帶走嘛。”

“還是算了吧,移了根,未必能長出好看的花來。”

“那就在這兒等到花開為止。”

白卿笑,“連風景都看了,還能等到花開的季節嗎?”這男人看風景都是選時機的,看完風景他就要照著這幅風景拼殺一番,怎麼可能有時間陪著她等到花開的季節?

李伯仲笑一笑,伸手將她攬在身側,她一直都很瞭解他,從第一天認識他開始,她就知道他什麼是時候高興的,什麼時候是生氣的,有時連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

“你要是個男人,我非殺了你不可。”他不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

“這麼說來,那個方醒豈不是該死?”那個人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一樣。”方醒猜到的只是他的打算,卻不明白他的一顰一笑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猜對。”她也只是跟在他身邊久了,看著他久了,才會明白一些事而已。

“還是不一樣。”額頭抵在她的額上。

“……”白卿失笑,這個人高興過頭了,就會胡言亂語,看來他又要做什麼大事了,而且把握還非常大。被人擠兌、脅迫了這麼久,終於輪到他翻身了。

四十八 大秦川 四

在秦川的西北,有個名叫曉立的地方,這裡到處都是桂樹,房前屋後,山坡路旁,每到三秋之際,便是四野芬芳。

就在這樣一個桂花飄香的季節,白卿跟兒子被送到了曉立,然後他離開了,沒說要去做什麼,只說少則七八日,多則半個月,他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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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頭第一次現身於李伯仲面前。

他們倆曾多次“合作”過,當然,是李伯仲吃虧更多一些。

不過今天就另當別論了,今天是老頭親自上門“拜會”,因為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他的東立突然有些失靈了,不但遍及各地的訊息網漸漸不再有訊息傳回來,甚至連人都不見了,就在他信誓旦旦的打算把李伯仲終結於秦川時,自己卻被莫名奇妙地絆倒了,栽了個至今還不知道有多大的跟頭。

“王爺的命比在下的值錢。”老頭其實並不老,三十不到的年紀,面貌清俊,一頭銀髮,滿身的陰鬱之氣,說話聲音還有些沙啞,此刻他正坐在李伯仲的對面,他的身後站著東立的兩大高手,而李伯仲的身後也有兩個人,一個是垂首侍立的雷拓,另一個是半倚在椅子上的銀翼,這四個人已經完全處在勃 發的邊沿,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一場生死之戰。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李伯仲吹了吹茶水裡的茶葉沫,飲下一口。

“不,我來是想跟王爺說,殺你,不難。”就是此刻,他依然有勝算。

“這話我不只聽過一次了,說點新鮮的聽聽。”

兩人相視,長久的靜默……

最終還是李伯仲先開了口,“我來秦川並不是為了你。”這一點他還不夠格,“不過你是挺讓人不喜歡的。”所以,他要殺他。

老頭那清俊的笑紋更深了幾分。

李伯仲繼續道:“本來我挺讚賞你做事的手法。”果斷、狠厲,還帶著九分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