ì,只覺得天氣越來越冷,yīn雲密佈,寒風漸緊,都覺得有些詫異:“這傢伙究竟要到哪裡去?怎麼一直往北走了?”

又行半rì,山伯忽然發覺自己竟然回到十分熟悉的杭城郊外,眼前不遠便是煙波浩淼的西湖,不由得為之一呆。

英臺想起上次來時還是chūnguang明媚的季節,如今卻到了昏黃花葉衰的冬天,短短數月之間,一對玉人化作了蝴蝶,往rì的點點滴滴都成了前塵往事,禁不住嘆了口氣:“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寒風悽悽……”

山伯望著湖邊光禿禿的垂柳,心中卻想到吹笛的牧童,還有那行事古怪一臉jiān笑的黑衣人。正是那神秘的黑衣人,現身於清道原九龍墟,才令他墮入井底,不得不化作蝴蝶。

英臺將身軀靠緊了他,面現恐懼之sè說道:“自打見了那人,我就像做了場噩夢,每天夢見一雙不住yīn笑的眼睛,想起那雙眼睛我就像被夢魘住一般,手足都無法動彈……”

山伯越想越覺得憤懣,恨得牙齒直抖,說道:“事情的起因難道就在這裡?那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物?怎會如此的邪惡恐怖?”

英檯面sè發白,嬌軀顫抖,說道:“那雙眼睛……那雙攝人魂魄的眼睛……你不覺得?後來的馬文才也有一雙那樣的眼睛……”

山伯想想果然有幾分相似。正是從自己見到黑衣人那天起,馬文才才忽然變得聰明起來,而且顧盼之間目光流離,分明對英臺起了邪念,就像早已知道英臺是女兒身一般。否則怎會那麼巧?太守要給兒子娶親,放著治下那麼多達官貴人不找,單單將祝員外叫去?放著成排的千金小姐不要,非要娶英臺這一小家碧玉?

………【第十四章 瀚海幾賢劫,魑魅蚿蛇怯】………

看來那人已經到了地頭,前進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從快步如飛地往前急掠,改作沿湖緩緩兜起圈子。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冬rì的太陽似乎也怕被冷風吹到,早早地落下山去,只在西天留下一抹紅霞。那抹紅霞也沒能持續很久,只是片刻工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幕很快降臨,周圍一片肅靜殺。

那人向四周瞄了一圈,然後忽然騰起身子奔向無人的荒野。

梁祝二人不敢大意,急忙從後面緊緊跟著。

三人穿林入谷,一陣急奔,大約過了盞茶工夫,來到一處樹木稠密的地方,到處都是合抱粗細的蒼松翠柏,還有一些遮天蔽rì、密不透風的榕樹,彷彿進入幽深的洞府一般。

又行裡許,那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一排根鬚相連的榕樹前輕呼:“三娘,我回來了!是我千槐啊!您老請開門。”

稍停片刻,一個yīn惻惻的聲音響起來:“真是千槐?你前rì傳信回來,說是得到一件佛門奇物,真的得手了嗎?”

千槐躬身答道:“啟秉三娘,弟子幸不辱命。臥底十年,終於不虛此行。”

話音剛落,密不透風的榕樹忽然往兩邊分開了三尺,彷彿開啟了一扇門戶,門戶裡是一個身著玄衣的老嫗,枯如樹皮般的臉上生著一雙jīng光四shè的眼睛。再往裡看則有些石桌石椅之類的東西。

千槐一面往裡走,一面問道:“我師傅和諸位師伯都到了嗎?”

老嫗雙目緊盯著他,道:“他們早就來了,說是肚子餓,外出覓食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東西在哪?快拿出來瞧瞧!”

千槐奔進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笑道:“三娘先讓我喝口水再說!我一路奔波,口乾得要命,快把您老的yīn陽泉拿點來喝喝。”

老嫗瞪他一眼,卻也沒有責罵他什麼,只是轉頭吩咐:“小倩,去拿我jīng心炮製的陽泉酒來,為千槐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