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

戰艦之上,所有將士看清那連滾帶爬,狼狽衝出船艙的身影后,紛紛驚呼著起身衝上前攙扶。

這座藏於海上深淵之中的港灣,既是泰安府規模最大,最為隱秘的造船港,也是一座影子般的鎮海大營。

營中大帥,自然就是貴為皇親國戚,手握泰安府軍政大權的上官庸。

可眾將怎麼也沒想到,人前可以昏聵,可以迂腐,可以裝傻充愣,但從不失態,從未辱沒豪族之主的貴族風範的上官庸,竟然會如此驚慌無措,舉止失常。

上官庸半蹲在船艙前,頭上發冠凌亂,雙耳之上還掛著符紙,手中提著一隻沒來得及穿在腳上的靴子,抬頭環視著圍上來的部將,沉聲喝道:“都讓開,老夫雖然年邁,但還用不著你們攙扶!”

眾將聞言,只得連忙止住,並默默退到兩側。

上官庸深吸一口氣,匆忙穿上靴子,又理了理髮冠,隨手摘掉掛在耳朵上的符紙,盡力維持著自己的體面,同時目光始終盯著正站在船頭的林暖風,眼中恨不得噴出火來。

林暖風滿是茫然的看著上官庸望來的目光,心下暗自思量一番後,不禁想到了兩個禍害。

“速速被船,老夫要趕回大營!”

上官庸整理完衣裝後,連忙對身旁將士吩咐一聲,而後快步走到林暖風身前,十分克制的低聲說道:“你,你怎麼能和那兩個混蛋做朋友呢?和那種人做朋友,你,你不覺得羞愧嗎?”

林暖風聽著上官庸的疑問,大抵斷定了心中猜測,輕聲問道:“他們……把你怎麼著了?”

“別問!”

上官庸咬牙切齒的怒喝一聲,而後滿臉鬱悶的說道:“你馬上收拾東西,隨本帥回去!”

林暖風點了點頭,正色道:“該教的我都教了,接下來就看你麾下的這些精銳,有沒有成為一代名將的悟性了,而且我也沒有行李,咱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上官庸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回去以後,見到那兩個禍害,千萬別提起這裡的戰船和三萬精銳……最好什麼都別提,別給他們再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恩……撲哧~”

林暖風點了點頭,本想一本正經的答應下來,卻奈何聯想到了寧衝當年被氣得吐血的經歷,如今全都落在了上官庸的身上,竟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上官庸一怔,隨即便好像被人戳到痛處一般,皺眉道:“你,剛才是不是笑了?你笑什麼呢?有什麼可笑的?”

“冷靜,冷靜!”

林暖風連忙安撫著上官庸,轉而問道:“你若擔心我告密,為什麼不獨自回去,將我留下來,以絕後患呢?”

上官庸努了努嘴,顧不上追究林暖風剛才為何發笑,頭腦一陣飛速運轉後,昂首道:“因為本帥相信你無論經歷過什麼,都是當初那個驕傲的將軍,保境安民的將軍,就算心中再恨,也不至於出賣真正能保衛家國的將士!”

林暖風自然知道上官庸已經認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還是不信上官庸這般的說辭,不禁試探著點頭道:“好,我相信你是出於好意,而不是我那兩位朋友又抓住了你什麼把柄,讓你不得不放我回去,畢竟你雖然勢利了一些,狡猾一些,貪婪一些,可本質上還是希望邊防安寧,黎民安寧的封疆大吏!”

上官庸聽著林暖風對自己一半調侃,一半認可的評價,嘴邊的鬍子隨著嘴角的抽動,不禁微微向上翹起,很想直接說髒話,但最終還是憑藉理智忍了下來。

“大帥,小船已經備好了!”

正在這時,幾位將校匆匆來報。

上官庸早已歸心似箭,聞言當即拉住林暖風的手腕,沉聲道:“走!”

林暖風自然沒有絲毫猶豫,跟隨上官庸跳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