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筋疲力盡的時候,兩隻森林狼突然出現,趕走了野豬。它曾鼓起最後的力氣,準備與兩隻狼決一死戰,雖然它明明知道後果,但是它還是聳起肩膀,露出未發育完全的乳牙。兩隻狼卻露出慈祥溫和的眼神,母狼舔舔它的頭,公狼輕輕叼起它,帶它回到溫暖乾燥的狼窩。在狼窩裡,它看到一隻小狼的屍體,它猛然醒悟,原來,它們是把自己當作孩子了。漸漸的,兩隻狼對它的好,一點一滴匯聚成親情,它也承認了這對“養父母”的身份,一心一意過著自由自在又刺激危險的叢林生活。所以,當“養父母”出事後,它心裡又憤怒又悲傷,它曾以為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和親人,到部隊後,除了白歌和“風翼”,它曾痛恨一切人和犬。因為它清楚地記得,它在狼窩裡不知所措的時候,白歌第一個向它伸出雙手,“風翼”拼命地保護著它。白歌和“風翼”對它的好,一點點瓦解了它的戒備心。在它心中,逐漸將白歌視為自己的主人,將“風翼”當作自己的叔輩。可今天白歌為了自己出事,戰歌卻有了另樣感受。

這是一種全新的痛苦感,是一種丟失了一大塊肥美牛肉而拼命想將牛肉找回的急切心情。

戰歌不是人類,它並不知道,在人類的字典裡,這種感受叫做“後悔”。

晚飯是莫少華送來的,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扔下飯盆就走了。戰歌沒有胃口,半盆牛肉擺在面前連碰都不想碰。它開始懷念白歌在的生活了,要是平時,白歌不僅會給自己牛肉吃,還會給自己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牛奶啊,魚肝油啊,骨粉啊,還有幾片圓圓的維生素片,說不定還有一塊巧克力,想到這裡,戰歌的嘴裡都是口水。它還不知道,這些額外的美味,都是白歌從每月1000多塊的工資中掏出一大部分買來的。

戰歌想,白歌在的時候,自己現在肯定正一邊享用美食,一邊看他打掃犬舍。白歌每天晚上都要將犬舍用清水沖洗一遍,還要用苦艾草和蚊香把蚊子都燻跑,睡覺時又涼快又幹淨,多舒服啊,比在叢林裡生活舒服一百倍。戰歌不敢再想下去,它怕自己會心疼。

後腿有些疼,戰歌神情沮喪地站起來,抖了抖身體,伸直後腿,還是隱隱作疼,可能是今天翻障礙時用力過猛的原因吧。它慢慢走到白歌睡的褥子上,聞著白歌的味道,用小腦袋蹭著枕頭,嗚嗚地低嚥著。

它的耳朵抖了一下,有人。

有人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這腳步聲太熟悉了,這氣味太熟悉了!戰歌立刻撲到門口,恩,不對,有生人的味道,它立刻對著犬舍木門大聲吠叫。

犬舍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拍著戰歌的腰身,它看到一張蒼白溫暖的英俊面孔,頭部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正對它微笑,“小賴皮,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戰歌全身顫抖著,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變成快樂和驚喜,它騰的一下抬起前爪,扒住主人的腿,興奮地撲在主人的懷裡。

白歌回來了!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眉目清秀、面板微黑的女警官陸芳菲。

第46節

白歌帶著陸芳菲回到犬舍,著實讓戰歌又驚又喜。它趴在白歌懷裡,不一會就呼呼大睡。白歌輕輕撫摩著它頸上的毛,疼愛地說,“這小傢伙多乖啊!像孩子一樣。”

“一點也不乖。”陸芳菲撇了撇嘴,“它都不聽你的話,你知道你頭縫了幾針嗎?七針啊!”

“噓,小點聲,不就破了個口子嘛。”白歌笑著說,“幹咱們這行的流點血算什麼啊!”

“是啊,我們是‘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這又當特警又當訓導員的使命是什麼?‘平時多流血,戰時不要命’?你重要還是犬重要啊!”陸芳菲越說聲音越大。

“犬重要!”白歌開玩笑說,“犬比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