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臉上的神色顯出了幾分猙獰。

地面上跪著一個身懷六甲的美妾;此刻哭得梨花帶落雨。聽著楚珠如此說,立刻張嘴想要反駁;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已經走近;直接塞了一塊抹布進她的嘴裡,猛地托起她毫不憐惜地往外拉扯。

“哎,珠兒;這話怎麼說?我侄女可是懷了大少爺的孩子;只比你晚上兩個月。那孩子實誠不敢告訴你;所以我才歡天喜地拉著她來;你怎麼這般——”另一邊坐著位年長的女子,衣著打扮盡顯富貴,身上的斜襟羅裙也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領口處用金絲一根根挑出來,甚是惹眼。

“啪!”那個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楚珠已經伸手抄起桌上的茶盞扔了過去,其中的茶蓋兒堪堪從她的耳邊劃過,摔到牆上立刻粉碎,傳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珠兒?這名字何時輪得到你來叫了?你不過是公爹的一個妾,再得寵在我這裡連個小貓小狗都不算。聽著,這院子是我的地盤兒,你再多一句嘴,別怪我翻臉不客氣!”楚珠怒極反笑,她一身火紅色寬鬆的羅裳,布料是進貢的軟絲,針線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小腹高高的隆起,楚珠的坐姿有些困難,由於發怒使得臉色泛著幾分紅暈。她斜挑起眼角,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

那幾個婆子見楚珠發了狠,根本不敢拖拉,大力猛拽。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跪在地上的美妾,竟是被直接拖在地上往外拉,遇到門邊上高出來的門檻,身體與石頭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們幾個小心點兒,那肚子裡可是大少爺——”楚珠對面的女子雖然得了楚珠的警告,眼眸卻始終不敢離開那個被拖出去的美妾,瞧見被這樣粗魯地對待,頗有幾分坐立不安。

楚珠的眼眸輕輕眯起,閃過幾道寒光。她冷哼了一聲,幽幽地道:“秦姨娘,你可真會說。整個蔡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大少爺屋裡頭的侍妾,只要侍寢的都要灌避子湯,灌了那藥的女人,即使是求子觀音再生,也懷不上。那是大少爺的孩子麼?若不是大少爺的孩子,又是誰的野種呢?”

楚珠手裡把玩著新端上來的茶盞,食指和拇指輕輕捏著茶蓋兒,似乎隨時會投擲出去。秦姨娘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僵硬,凡事都要掂量著來。

蔡家乃明國第一皇商,傳聞石頭縫裡都埋著真金白銀,那是真的有錢。商賈之家,最不缺銀子和美妾。偏生蔡老爺的原配也就是蔡儒錦的孃親早就心傷,屬於看破紅塵一類了,乾脆躲到山上的庵堂裡,任誰勸都不回府來。

嫁到這裡快一年了,楚珠見自己這位慈和的婆母,不多於五次。可見蔡夫人對這個散發著銅臭味的金銀窩保持著一種深惡痛絕。不少世家看中了這個近乎沒有主母的蔡家,紛紛往蔡府送庶女。

可惜了,蔡老爺硬是要上演一出不忘糟糠之妻的模樣,只要沒有大損害,美女一概收下,商賈之家所盛行的平妻也沒抬起來一個。這位秦姨娘不僅人長得美,孃家也算得上世家了,所以一向得寵,枕邊風吹得利索,蔡老爺興許是真睡出感情來了,最近竟是要鬆口扶她做平妻。

“大少夫人,這話不好說得如此滿吧?大少爺年輕氣盛,興許一時激動了,事後那丫頭也忘了用藥。”秦姨娘掏出錦帕捂著嘴唇,臉上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溫軟的語氣似乎想要安撫楚珠近乎狂暴的情緒。

可惜,秦姨娘表現的越是柔軟可親,楚珠心底的火氣就越發旺盛。沒法子,她一瞧見這種弱質女流的樣子,心裡頭就直犯惡心。楚侯府里加上她四位姑娘,即使平時使絆子,也都是真性情。哪像這種,直覺得是從妓院裡扒拉出來找恩客的。

無奈,蔡府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女人,楚珠曾經就在心裡頭嘀咕過,這府裡最大的嫖客就是蔡儒錦和他爹。

“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