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你究竟要做什麼?”薛大夫人好容易喘勻了氣兒,看著滿臉不耐煩的陸敏,再瞧瞧氣急敗壞的盧芳雪,臉上的神色也極其難看。

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姑嫂倆的性子都一樣兒的沒教養!

“我要做什麼?初姐兒都病成這樣兒了,蕭芸還說沒事兒呢!薛大夫人,您是她婆母,是初姐兒的親祖母,就沒發覺這小娃娃的臉色難看得緊麼?問了吃什麼要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這究竟能不能帶孩子了?不能帶孩子都靠邊兒站,連個正經奶孃都沒瞧見,說出去也還是將軍府的嫡孫女,連個小門小戶的待遇都沒有,說出去不怕笑掉旁人的大牙!”陸敏連環炮似的噼裡啪啦地說著,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神情,眼睛毒辣地從上至下地打量薛大夫人,那毫不掩飾的諷刺,讓薛大夫人氣得近乎暈眩。

這個長相嬌美的女子,真的是出自陸王府的嫡女麼?同樣是陸王府的郡主,習慣了蕭芸的溫順有禮,猛然對上如此刁蠻的陸敏,薛大夫人實在是招架不住。這樣一對比,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得有多孝順!

此刻被陸敏這樣半真半假地指責著,薛大夫人的臉上竟是感到火辣辣的難堪。陸敏尖利高揚的聲音,猶如一個重重的巴掌扇在臉上,讓她避無可避。

蕭芸也低垂著頭不說話,嘴角卻是輕輕揚起。說得好,這番話身為母親她早就想甩出來了,但是作為一個晚輩,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了。她的隱忍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徹底地脫離了薛大夫人的掌控。

“怎麼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感到打自己臉了?初姐兒這麼乖,你們一個是她親祖母,一個是她親孃,卻說不清楚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麼?既然養不好孩子,就讓我帶回去養著,有我陸敏在,誰都別想動初姐兒一下,我定把她養得跟公主似的!”陸敏似乎越說越激動,面色通紅,雙眼圓瞪。

她邊說還邊伸手輕輕拍著初姐兒的後背,言語犀利有力,動作卻是輕柔溫和。在場的人似乎都被她震住了,但是瞧著她的動作,也都相信她所說的話。

“初姐兒的確挺乖的,昨兒去瞧楚惜寧家的好姐兒,那小娃娃真是前後簇擁著。今兒到初姐兒那裡一瞧,伺候的人都沒幾個。嘖嘖,我還在嘀咕呢,這將軍府怎麼說也是世家大族裡排得上姓的,怎麼跟國公府差這麼多!”盧芳雪冷哼了一聲,她抬手攏了攏衣袖,面色依然十分難看,顯然氣還沒消,不過卻也站出來幫腔。

“陸二少夫人、趙夫人,你們二位誤會了。將軍不好進後院來,就在這裡給二位遞個話兒。初姐兒是薛府大房頭一個孩子,自然是心尖兒上寵著的,只是這幾日突發狀況才出了岔子,府上的事兒不可為外人道也。必定馬上想法子補救!”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她衝著院子裡的主子們低身行了一禮,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那個婆子的話音剛落,陸敏就冷笑出聲,她依然抱著初姐兒。胳膊上漸漸有些累了,好在她練過幾年,倒是還撐得住。

“這位嬤嬤似乎是得力人兒,那我也好好說道說道。初姐兒不是我的孩子,的確不能強硬抱走。但是嬤嬤方才也說了,放在心尖兒上寵的,能寵成這樣沒有精神?你家這疼孩子倒是疼出怪事兒來了。不提旁的,就說站在這裡的人。蕭姐姐、我二嫂還有我都是世家出來的嫡姑娘,我們這才叫心尖兒上疼出來的。請嬤嬤告訴我,你家這是怎麼疼孩子的?”陸敏的樣子幾乎要仰天長笑了,嘲諷的等級又升高了。

她的眸光泛著幾抹陰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婆子看,似乎要將她拖過來暴打一頓般。

那個婆子縮了縮脖子,被她堵得有些發愣,不過跟在薛善文身邊,也算是見識了不少風浪,這點兒還是招架得住的。

“趙夫人,稍安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