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用錦帕蓋著臉,語氣裡帶著十足的惋惜。衛家二少爺第一眼就讓人感覺是儀表堂堂,處之可親,和琪哥兒比劃的時候,點到為止,分寸拿捏得剛好。哪像沈修銘帶來的人,要麼不懷好意跟餓狼土匪似的,要麼就一本正經索然無味。薛茹想了想,頓時覺得沈修銘那日帶來的一群人,都不如這一個衛家二少爺。

楚昭也剛送走了賓客,正放鬆情緒地閉目養神,被薛茹這一句話弄得睜開了眼眸,臉上露出幾分驚詫的神色。眼瞅著薛茹彷彿真的後悔的模樣,不由得輕嗤了一句。

“你這話可莫在寧兒面前說道,這夫婿是她親自挑的,你哪怕放個神仙在她面前,指不定都得不到她的歡心!”楚昭低聲調侃了兩句,楚惜寧從小到大都是個自己拿主意的人,更何況是她自己一心想嫁的人。

夫妻倆正鬥嘴鬥著開心,院子裡就傳來丫鬟急匆匆的通報聲,隱約還有幾道哭聲夾雜其中。二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意都消散了下去,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侯爺、夫人,三姑娘身邊的三等丫頭跑回來一個,現在正哭得傷心呢!”繡線撩著簾子進來通報,臉上同樣的難看至極。

楚昭揮了揮手,那哀聲哭泣的丫頭就把半攙半托地拽了進來。那丫頭正一聲聲地抽噎,似乎遇到了什麼極大悲哀的事情,近乎暈厥過去。

“三姑娘成親這日,你哭成這副樣子,是要討晦氣呢!繡線,趕緊地替她擦了眼淚,再哭就拖出去賣了!”薛茹害怕出了什麼事兒,無奈這丫頭似乎被嚇傻了,只知道哭也不開口。薛茹本就等得心急,看著她一副諾諾的樣子,渾身的火氣就冒出來了,不由得厲聲呵斥道。

那丫頭總算是止了哭聲,猛地頭碰地匍匐著,哀聲道:“奴婢是偷跑出來的,我們姑娘被蛇咬了!”

她的話音剛落,嘴巴一張再次哇哇大哭起來。楚昭和薛茹二人紛紛怔了一下,連忙讓人替那丫頭洗手擦臉。

“好好說,快莫哭了,這拜堂大喜的日子,怎麼新娘子會被蛇給咬了?”薛茹難得軟下口氣,知道這丫頭是被嚇到了,不由得輕聲哄道。

那丫頭抽噎了片刻,繡線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才勉強平息下來,手裡死死攥住錦帕,哀聲道:“本來都送進了洞房裡,奴婢們陪著姑娘在新房裡頭等著,不想竟是傳來‘噝噝’的聲音,大家正奇怪的時候,一條吐著紅信的蛇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繞在姑娘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眾人聽著都紛紛皺起了眉頭,這蛇怎麼會藏到床底下,分明是有人要謀害三姑娘。

“衛國公和國公夫人呢,二少爺就不管姑娘被咬成什麼樣兒?”薛茹一下子從榻上站起,臉上露出幾分憤怒的表情。即使楚珍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但是在成親的日子裡被蛇咬了,這以後的日子還不知如何過下去。

那丫頭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眼淚越流越洶湧。一抽一噎地道:“姑爺後來過來了,讓人去找大夫。因為那蛇當時不肯從姑娘腿上下來,明兒姐姐就拿了木棍去捶地,後來蛇被嚇得跑了下來,明兒姐姐用木棍不小心打死了。”

眾人聽見蛇已經死了,又覺得心中一鬆,總算是把這畜生給弄死了。

不想小丫頭卻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幾乎顫抖著身子道:“但是姑爺說那蛇是他剛得的寶貝,要治明兒姐姐的罪呢!姑娘也沒醒,其他跟著去伺候的人也害怕,就想法子讓奴婢跑回來報信!”

“豈有此理!”楚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神色十分陰沉嚇人。

衷心護主的丫頭,倒是要替一條蛇挨罰,更何況這蛇剛咬了新娘子。新郎官卻不顧她的生死,一味地只關心蛇的情況。

“這衛家二少爺也忒混賬!”薛茹暗暗咬緊了牙根,不由得恨恨地說了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