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眉頭,還沒待他睜開眼,卻是猛地坐起了身,直接從口中噴出一口血來!

血跡直接濺在了楚婉玉的喜服上,衣袖上用金線繡成的鳳凰,就這麼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被染成了血紅。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李雅筠劇烈地咳嗽起來,他輕輕抬手捂住嘴巴,只是血跡卻還是慢慢地透過他的指縫漏了出來。

楚婉玉很快反應過來,慌張地想要起身找錦帕,卻又被過長的裙襬絆倒了,狼狽地摔了個狗啃泥,沉重的鳳冠直接掉落在地上,帶著她的滿頭長髮披散開來。劇烈的咳嗽聲忽然停頓了一下,整個屋子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然後男人的咳嗽聲繼續,楚婉玉輕咬著下唇連忙從地上爬起,使勁兒地拽斷了幾縷糾纏著鳳冠的青絲,紅著臉在原地轉了兩圈。

她的思緒似乎一下子停止了,那是羞憤的!她能察覺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沒有鳳冠的束縛,髮髻都散開了,披頭散髮的一定很狼狽。穿著帶著鮮血的喜服,被摔了一跤,渾身皺巴巴的,她幾乎可以斷言,這天下間再也沒有比她還蠢的新娘子了!

總算是勉強鎮定下來,想起自己懷裡就藏著錦帕,再次轉身想要快步走回床邊,卻是直接撲了過去,然後整個人就壓倒在李雅筠的懷裡。

李雅筠的咳嗽聲再次停住了,楚婉玉根本就不敢再抬頭,死死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處,十分沒出息地裝鴕鳥。然後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拿著錦帕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他的嘴角,細細地替他擦拭著。

一隻手握住了楚婉玉四處亂動的手,懷裡的女子忽然僵了一下,耳邊傳來男人略顯戲謔的聲音:“想摸我的臉,得先看清楚再摸。你這般閉著眼睛摸,摸不出感情的!”

那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低啞,像是會蠱惑人心一般。楚婉玉便乖乖聽話地揚起了脖子,然後她便瞧見了這輩子最難以忘記的一張笑臉。

帶著些許的譏誚和溫和,不親近也不遠離,就這麼淡淡地笑著,似乎在等她主動靠近。

當然從那一晚開始,楚婉玉就明白,她的夫君是天下間最難以欺騙和難纏的人。因為李雅筠自己就是最大的騙子和最胡攪蠻纏的男人!

當然,他願意拿一些小事情騙楚婉玉當情趣,他也只糾纏楚婉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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