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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怎麼想?芮雲娘登時羞恚得氣塞胸臆,想要發作,然見古狐依舊不理不睬自己,卻壓勃暴補起來,只要隱忍按捺,心想:“這兩兄弟,空有難得的好皮囊,竟沒有一個能體貼兒女情懷,稍解風情人意的。”
曹甲重道:“你也不用客氣,縱然你不能幻出號令,召來三位高天慈悲、廣渡眾生的菩薩,必也別有什麼法子,能夠請禮誠邀他們前來襄助。”見大樂師兀自眉色微蹙,不肯答應,又催促道:“若是旁時,你謙恭卻也罷了,如今既然身在此地,撞見如此巨梟大魔,焉能從容離去?”穆雙飛聽之語色,心想:“這‘從容’二字,大有品究也。是說眼見大夥兒受阿多魔物逼迫,他牽憂眾人安危,所以不能從容淡然離開;還是說道此人從頭至尾便一直有所隱瞞,卻恐離開時不得不施展法術,因之便曝露自己的真實來歷哩?”大樂師臉色轉瞬不定,倏忽變化,驀然轉向李逢春和孟三公,道:“兩位有一件葫蘆寶貝吧?老朽有個法子,可以想辦法降伏此魔,雖不能殲滅之,但定能將之重新*,封禁於高山岩崖之間。”他說來輕輕淡淡,然聽在諸人耳中,俱是暗暗倒吸一口冷氣,暗忖此人委實極大的口氣,若不是胡吹大牛,便作真是了不起。李逢春和孟三公相顧遞個眼色,齊聲道:“尊駕要用葫蘆,儘管拿去。”托出那個法寶,雙手奉上。眾人皆屏氣凝息,欲觀大樂師怎樣妙用葫蘆,降鎮泥鬼菩薩。
卻看他在展現手段之前,又撥動豎琴琴絃,復召喚來幾波海潮,凌空澆灌阿多,先拖延其行動舉為,然後腳踩八卦步伐,挑揀一處岩石,將葫蘆肚下口上直直豎於石上。琴聲響動,最後一枚藍光令牌飛昇而起,拘來一片海濤,綿綿洶湧,卻不朝阿多落下,反更添勁道,朝半空陰氣墨雲衝撞擊突,將那陰氣破開一個圓狀之門,陽光赫赫烈烈從之射下,不偏不倚,光柱恰進入葫蘆嘴口。又看大樂師琴動音起,葫蘆通體變得赤豔賽火。李逢春和孟三公莫不駭異,暗道此人竟能轉換葫蘆功能,將之變換成一個強化陽氣的鼎爐,這和桔黃石樑橋下的陀螺轉,便即修羅塔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一者吸陽氣,一者吸陰氣。須臾便看他轉朝古狐,道:“古公子,你琴藝之妙,老夫自嘆不如,卻不曉得可會念誦《華海雄火經法》第一章二十一節?”古狐愣了愣,不置可否,卻聽大樂師自己先念動起來:“天地陰陽氣,玄妙無妨,始化成二潮流,含五行之變化…”一道火光從葫蘆嘴飛出,迎風抖展,化成極長大的偏偏火海,往阿多包裹而去。
古狐神氣痴惘,囁嚅道:“不對,不對,我那經文,莫不成是…是假的?”芮雲娘被他冷置一旁,渾無搭理,心下本是恨極他的,甫然見他這般模樣,更有說不出的悽美之意,竟又不覺大感心疼,櫻唇輕啟,欲忝加愛護之詞,溫婉勸慰,卻偏偏推不開面前冰稜雪牆,萬能親近之,於是連帶著自己亦漸漸有些傷感。自她修行成妖以來,會嗔會樂,嬉笑怒罵,情緒百變,然獨獨許久沒有過如梨花帶雨、窗觀寂蕉的憂戚感覺,眼角無淚卻潤,盈盈秋色,似懷瀟湘,自己也不禁輕捫自喃:“我這是怎麼了?”
且不說芮雲娘和古狐怎樣一個情沉痴重,一個流水無情,再表大樂師這等法術,休說穆雙飛、古狐等人見所未見,暗暗贊服,便是海運仙宮的兩位年老狐仙,經驗豐厚,見識廣卓,亦難以說出一個具體詳細之名目。唯獨野郎中不慌不忙,無動驚詫,緩緩除下背上的細藝竹編藥簍,從中摸出一株青粉微綠的翹瓣小草,舉於頜下慢慢撫弄,鼻子遙遙呼吸,心胸頓豁,堪以為怡情養性。他臉上的笑容恬淡輕釋,似乎知道其中一二究竟,只是故作隱晦,始終不言明。那比丘魔物阿多眼見火牆烈帷呼呼撲來,曉得厲害,也是混不敢怠慢,雙臂甫然前探而出,兩隻小山般的巴掌白骨,登時推出一片淙淙溶溶的烏黑雲氣,綻若瓊花,瓣色寬厚凝重,卻又豔中挾詭,寒氣毛悚,原來是它見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