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背後唆使的人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

養心殿裡,地龍燒的正熱,金黃色的小銅爐子上,一股濃濃的酒香正朝著四周暈染。

“小九啊,聽聞你喜歡的那女子,已經嫁人了?”

“如今過的怎麼樣?你對她,可還有感情?”

皇上捏著棋子落下,看都沒看九王一眼,似是無意說起一樣。

蕭暮宸捏著棋子,指頭緊了緊,故作輕鬆道:“皇兄,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再提那些,有什麼意義?”

“哦~”

皇上淺淺應了一個字,就不再開口,似乎是一心想要贏了他似的,只顧著在棋盤上圍堵攔截。

一向能摸準皇上心思的蕭暮宸,此時也有些猜不透,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真的查到了什麼?還是說,他只是在詐自己。

兩人默契的在沒有說話。

只除了兩人你來我往的落子聲,就是爐子上的酒壺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你三哥前幾日,送來了一份魯國公貪汙受賄的罪證,以及祁家嫡系,旁支等子弟霸佔百姓良田,夥同山匪一起強搶民女之事,此事,你怎麼看?”

蕭暮宸聞言,立馬想起了那天大雪中與她相遇的事情。

皇兄如此問,倒是讓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皇兄,弟弟只會打仗,京城裡的這事兒,弟弟不如皇兄通透,弟弟不敢妄加揣測。”

皇上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父皇曾叮囑我,讓我照顧好你,讓我不要將利刃伸向手足血親。

老三送來的證據,要不是朕知道他的性子,都要懷疑,他哪來的本事,拿到了那麼多證據。

話說到這裡,朕其實也想趁著老三遞上來的罪證,動一動祁家。

可,朕若是動了祁家,就是動了太子的根基,你說,皇兄要不要動祁家?”

皇上面色如尋常一般,不等他回答,又道:“太子資質平庸,朕再怎麼彈精竭慮,他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

可朕的一言一行,就是底下臣子的風向標,若是祁家覆滅了,那麼李家,常家,都會受到波及。”

李家是皇后母家,常家是太子妃的母家,而太子妃的母親與皇后的母后,同出祁家。

這幾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可不是一般的世家。

皇上說到這裡,再沒有往下說,只靜靜看著蕭暮宸,許久才又開口,“小九,依你之見,皇兄該不該動祁家?”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太子,值不值得他保住。

蕭暮宸眸子微閃,拱手道:“無論皇兄做什麼決定,弟弟都一如既往的支援。

弟弟在外征戰沙場,就是為了讓皇兄穩坐高臺。

若是連動一個臣子,皇兄都要再三斟酌,那弟弟會覺得,是自己沒有本事,沒給皇兄爭來絕對的自由與權威!

皇兄是天子,皇兄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

無論如何,祁家敢將主意打到她身上,就該死。

更何況,祁家的罪狀證據確鑿。

蕭暮宸不說自己支不支援皇上動祁家,只說他永遠站在皇上這一邊。

態度之堅定,讓皇上心裡感動的同時,又堅定了要剷除祁家的決心。

皇上說著,落下一子,將蕭暮宸的後路堵死,才又笑道:

“你給皇兄送這麼個大禮,朕也不讓你虧著。

你去告訴你三哥,抄家所得,戶部得七分,給你的北臨大軍送三分。”

蕭暮宸聞言,心尖兒顫了顫,舌頭抵住下顎,復又開口,“皇兄,您這話,弟弟有些不明白,不是三哥送來的證據嗎?怎麼最後還便宜了弟弟我呢?”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