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去年少了近一半,再收三成,咱們可是真的就填不飽肚子了,有的人家連稅都叫不上,只能賣兒賣女的。”

景千曜的眉峰微微的蹙起,心裡卻有些動了怒火。

“老丈是什麼地方的?”

“我們一家都是昌邑府的。”

昌邑?景千曜似乎是已經確定了下一個地點。

今年的稅收因為國師的預測,早在年初就定下了一成的稅收,這一道旨意早就下達到各州各縣,如今昌邑還是要收三成的稅,多出來的糧食,不用問,自然是進了那些貪官的肚子裡。

在他大周的地界,拿著他大周百姓的俸祿,還要狠狠的壓榨他的子民,這種貪官,他能放過才是怪事。

他勢要將大周推到歷史的最強國,如今只不過建朝半個世紀,就有如此貪汙舞弊的官員。

秦璇取來紙筆,鋪開紙,持筆點墨,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後掀開車簾,食指彎曲,放在唇邊,一聲尖銳的哨聲,在周邊傳盪開來。

沒多久,一直雪白的鴿子就飛過來,閃動著翅膀,在她的手臂上落下。

將字條系在它的腳爪上,然後揚手間,鴿子振動翅膀,消失在藍天之下。

“老人家放心吧,這種貪官汙吏,皇上是最痛恨的,他愛民如子,自然不會看著你們讓那些人吸血吃肉。”

老人家重重的嘆口氣,道:“只要能吃飽飯,別餓著肚子,咱們老百姓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這世道,官官相護,就連那些官府的衙役都是個個厲害的要命,咱們誰敢去招惹,就今年收糧的時候,村裡有幾乎人家交不出來,被打的連模樣都看不出來了,沒過幾天就嚥了氣。”

秦璇看著景千曜的臉色愈加的不好,而珍妃則是氣憤的攥緊拳頭,這世道,本來就是如此。

“你們放心就好,咱們這都是從京城出來的,那裡是天子腳下,對於皇上還是比你們要了解的,前些日子皇上不是將大周的那個陳家給滿門抄斬了?”

“就是啊老人家,皇上真的是個明君,新帝登基不是也給你們免賦稅三年,今年初收稅,還只是一成,下面的官員不好,有的是因為皇上不知道,你們這樣,就應該上京城去告御狀,皇上知道,肯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

“姑娘,您就別提告御狀的事情了,咱們可是聽說過,就去年有一家的姑娘被一個惡霸給搶了去,那家人和姑娘的未婚夫家去官府告狀,卻全部都被官老爺被打了板子,連家裡的銀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名頭給要走了不少,鬧到最後那個未來的女婿就想到告御狀,這都還沒走出府城地界,就被人給殺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秦璇等人則是在馬車裡不斷的向兩位詢問著他們的日子。

下午臨近黃昏申時末,馬車終於在前面的山陽府停下。

剛停下馬車,景千曜就對秦璇道:“你們先帶著這幾位去找地方落腳,我先出去一趟。”

秦璇點點頭,知道他這是要去山陽府的府衙。

等他帶著永福和兩個侍衛離開,秦璇帶著他們往前面不遠處的一座酒樓去了。

“劍心,你去城裡的錢莊兌換一些銀子。”

“是,小姐。”

他們剛走到酒樓門口,一個夥計就攔住了身邊的這一家人。

“去去去,臭要飯的,這裡也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要飯去別家。這幾位夫人,裡面請。”邊說還邊唸叨著:“真是的,這一天來好幾撥,誰受得了,咱們這裡又不是搞善堂的。”

這一家人看到那眼神嫌棄兇惡的小二,頓時嚇得半步都不敢走,傻傻的站在酒樓門前,愣是沒有走進來。

珍妃氣的臉頰通紅,冷哼道:“多事,他們是我們帶來的,又不是不給你們銀子,還不快點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