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愛聽是你的事,你要是想在這臺晚會上表演就得聽我的,必須得這麼改。我合作過那麼多相聲演員,就沒你這麼難弄的。”

何向東臉色也很不好看,旁邊那捧哏的也勸他:“行了,兄弟,就少說兩句吧,我們都是這麼說的,沒什麼問題的。相聲嘛,怎麼著不是說啊,嘴巴一張一閉就完了嘛,就十分鐘的事,你也不用怕效果不好,到時候笑聲掌聲都是可以做上去的。”

聽了這話,何向東更是生氣,他冷冷瞥了捧哏的一眼,這話是一個相聲演員應該說的嗎?那捧哏演員反倒是被何向東嚇一跳。

何向東臉色變換好幾次,稍稍掙扎了一下,最終他咬咬牙,還是下了決定,他對著馬導說道:“抱歉,相聲真的不能這麼說,從小我師父就教我站上臺了就不能對不起觀眾,真不能這樣改。”

聽到何向東如此說道,馬導氣極反笑,指著何向東的鼻子說道:“好小子,有種,說我這樣改是對不起觀眾是吧。呵呵,你以為就你能說是吧,我告訴你電視臺門口就有幾十個說相聲的等著上場呢,你要不是柏老師託的關係我早把你趕出去了,你說不了是吧,那你現在就給我滾,老子馬上換人。”

馬導的話很難聽,何向東也沒有發作,相聲不好可以改,但是朝著壞的方向改,這不行。尤其還得讓一個完全不懂的外行來亂指導,他受不了,說出這樣的相聲來,不說成名立腕了,被他師父知道了肯定就是一個巴掌扇過去了。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何向東也沒有暴跳如雷,他沉著臉拱手對馬導說:“打擾了。”然後又對捧哏演員說:“麻煩你了。”

也不等兩人回話,何向東就直接走出了電視臺大門。

出了門,已經是傍晚了,金色的夕陽照在何向東那泛起苦澀的臉上,是的,他剛剛放棄了一個絕好的上電視的機會。如果他今天把相聲改了,在這裡面說了,也就算是真正跨入電視圈的第一步了。

以後肯定還有更多的機會,說不定還能上曲苑雜壇,甚至於上春晚,到時候一夜而紅都不成什麼問題,成名立腕也就簡單了,這對一個20來歲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條通天捷徑。

可是這玩意是相聲嗎?這種狗屁不通的四不像是個什麼鬼,何向東敢說他要是靠著說這種玩意出名,師父見著他的時候非揍死他不可。

不說師父,就連他自己內心那一關也過不了啊,如果真的要說這種東西才能讓相聲苟延殘喘的話,那還真的不如讓相聲死了算了。

唉,何向東長嘆一聲,便離開了,他沒有後悔,只是有一些歉意罷了,辜負柏強為他花的心思了。

他回到家裡天已經全黑了,他住的遠,第二天田佳妮就上門來找他了,在他門口敲了很久的門,他沒開,裝作不在家。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柏強和田佳妮,他有他自己的堅持,這是他的底線,他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更不想和他們發生爭吵。算了吧,還是先找到一個好去處,再上門賠禮道歉吧。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何向東依照老路子,打算去和別人搭班表演,或者是在茶社各種劇場說相聲。按照他的想法,北京這麼大的城市,上千萬人,哪怕一百個人裡面只有一個聽相聲的,那也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了。

而且這種大城市裡面的人掙得也多,想必也願意花錢聽玩藝兒吧。只可惜,這只是他的設想,這些天他跑了幾十家民間劇場了,可是人家一聽說他是說相聲的,都沒給他上臺表演的機會就給趕出去了。

事實上整個北京城幾乎見不到有表演曲藝的劇場,大多都是表演歌曲舞蹈,就算有一些喜劇類的劇場,人家也是演小品的,還有一種好像叫什麼脫口秀的,外國的玩意兒,二人轉的也有,唯獨不要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