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凝目打量,但見曲傲個子又高又瘦,不過卻能予人筆挺硬朗的感覺。他的面板有種經長期曝曬而來的黝黑,長了個羊臉,但輪廓分明,像刀削般清楚有力,配上一對鷹隼似的銳目,確有不怒自威地懾人氣概。

師妃暄所坐的位置正好是面對著鐵勒一方。瞧得船上之人,向沈醉道:“是鐵勒人,正中當先那個是域外十分有名的‘飛鷹’曲傲,乃是威名僅次於‘武尊’畢玄的外族高手。身後是他的三大弟子,長叔謀、庚哥呼兒和花翎子。”

沈醉雖已猜到,仍是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拉過師妃暄椅子。將她變成與自己並排而坐,指著左邊的船上,問道:“這邊的呢?”

這邊船上正中間坐著一位白髮斑斑,臉上佈滿深深的皺紋,但卻貴族派頭十足地佝僂老婦人。這老婦看上去約有近百歲,身穿黑袍,外披白綢罩衫,前額聳突,兩頰深陷,而奇怪地膚色卻在蒼白中透出一種不屬於她那年紀的粉紅色。

老婦椅旁緊站著一名美麗女郎。在這老婦身後所站的高矮男女十多人中。也最是搶眼。女郎穿著一套非常講究的黑色武士服,還以黑帶子滾邊;外披紅綢罩衣。嬌小玲瓏,玉容有種冷若冰霜的線條美,而她的臉孔即使在靜中也顯得生動活潑,神態迷人。有種令人初看時只覺年輕漂亮,但愈看愈令人傾倒地奇怪氣質。

師妃暄略橫了沈醉一眼,似是怪他不經她同意就忽然將她拉過來,隨即望向左邊船上,道:“這邊船上全部是獨孤閥的人,那當中而坐的老婦便是獨孤閥中宗師級的第一高手尤楚紅。她椅旁緊挨著的是閥主獨孤峰的女兒獨孤鳳,別看她年紀輕輕,其實武功早超越了獨孤閥內號稱‘獨孤雙傑’的獨孤盛和獨孤霸,功力直追尤楚紅。椅旁另一邊的便是獨孤霸,獨孤霸旁邊的則是獨孤鳳的親兄獨孤策。剩下地我不認識,不過都該是獨孤閥內地高手。”

獨孤霸年在三十許間,腰身奇細,長髮披肩,臉孔窄長,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唇片極薄,使人生出薄情寡義的印象。

獨孤策年約二十五、六,長相英俊、氣度沉凝,只是臉龐較瘦削,還帶點酒色過度地蒼白,著一身武士勁服。

“哦!”沈醉點了點頭,雙眼卻是緊盯著尤楚紅手中拄著的渾體通瑩、以碧玉製成、長約五尺、仿竹枝形狀的柺杖,心中暗道:“咦,怎麼跟丐幫的碧玉打狗棒這麼像!”

左右兩艘船同時靠近了天津橋五丈內停下,保持著穩度。

“篤!”

左邊大船望臺上,尤楚紅用手中的碧玉打狗棒頭敲了一下甲板,發出一聲震耳的悶響,讓人耳鼓嗡鳴。

被譽為獨孤閥的第一高手尤楚紅,安然坐在望臺上太師椅之內,眼簾內的兩道精光,從橋上的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凝定在沈醉身上。口中發出一陣難聽而帶著濃重喉音的梟笑,先乾咳一聲,才以她沙啞的聲線喝問道:“你便是沈醉嗎?”

沈醉笑道:“正是,尤幫主有何見教?”

包括師妃暄在內。眾人聞言都是一怔,尤楚紅冷喝道:“小子休要胡言亂語,老身何時做過什麼幫主了?”

“咦,老夫人難道不是丐幫幫主嗎?”沈醉故作奇怪道:“那老夫人為何會有丐幫歷代幫主相傳的信物,碧玉打狗棒?”

只是“丐幫”是何幫派,眾人卻全都未曾聽聞過。不過既用“丐”字,卻不難猜出是何意。堂堂獨孤閥第一高手地兵刃。又被他說成了名字粗俗難聽的“打狗棒”。獨孤閥眾人聞言,面色都是一變。

“篤!”

“小子放肆。竟敢羞辱老身!”尤楚紅倏地起身,佝僂的身體近乎奇蹟的倏地挺直,滿頭濃密的白髮無風拂揚,臉上每道皺紋都似會放射粉紅的異芒,眼簾半蓋下的眸珠射出箭狀地銳芒,形態詭異至極點。手中的“打狗棒”又狠敲了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