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一起進去。

許薇姝進門也不敢抬頭,只隨著皇后行了禮,就老老實實地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

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方容跪在門口,臉上潮紅,顯得有點兒病態。

躺在軟榻上,睜著眼,目光無神,直愣愣地看著帳子上掛的蝙蝠結,也不知想什麼。

還有太子妃也在,同樣跪在軟榻前面,神思不屬。

皇帝看了看坐在一邊,閉目低聲唸經的孫神醫,才回頭衝著皇后道:“太子病了,你讓人把西配殿的抱夏收拾好,讓他住進去,好修身養性,調養身體。”

皇后怔了怔。

許薇姝也嚇了一跳。

西配殿算是皇家人自己的小道觀,皇帝有時候會去靜坐片刻,也會召見道家的高人坐而論道。

可那地方也有好些年沒有人呆過,讓太子住進去算什麼事兒?

皇后不敢說什麼,只能應了,太子妃不停地哭。

一直默默不言的太子,忽然睜開眼,冷笑地看著太子妃:“你哭什麼?若是不願意跟我,我寫放妻書給你,滾出皇宮去,省得以後一輩子跟著我吃苦受罪!”

他聲音暗啞,陰測測的。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那些個伺候的宮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退避三舍,恨不得自己變成聾子瞎子。

皇帝瞪視過去,運了運氣,咬牙切齒,胸腔一鼓一鼓,顯然氣得不輕。

太子卻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目中一片死寂。

皇帝深吸了口氣,忍不住上前兩步,恨鐵不成鋼地喊道:“你這是什麼樣子?你可是太子,我大殷朝的太子,怎麼能去吃阿芙蓉?你應該知道,自從前朝之後,阿芙蓉就是禁藥,好人吃了,都會變得不人不鬼,你這個樣子,要怎麼做太子!”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皇帝氣成這樣,周圍所有的宮人都跪下來瑟瑟發抖。

連許薇姝也感受到無邊壓力,掃了一眼周圍,遲疑了下,還是跟著一塊兒跪了下去,方容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皇后嘆了口氣,走過去拉了拉皇帝,輕聲道:“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要是太子哪兒做得不對,你打他罰他就是,父子兩個,哪裡有什麼隔夜仇?”

皇帝卻疲憊地搖了搖頭:“我真是失望,怎麼會有這麼個兒子!”

“哼!”

周圍的人都心下叫苦,不知道怎麼安撫帝王的怒氣,太子忽然冷哼了一聲,坐起身來,靜靜地看向窗外,“我是不合格,我是愚蠢,可這還不是父皇你逼我的?”

所有人心裡都咯噔了一聲。

皇帝一怔,慢慢轉身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有說錯?”

“我有說錯,當年父皇地位不穩,所以立我為太子,制衡那些大臣,可這個太子,您立得不甘不願,後來我兢兢業業,無一日不想做大殷朝合格的太子,可父皇您呢?您敏感多疑,我做什麼都是錯,我上進,你不高興,我習武,您不高興,您眼裡只有忠王和義王,一早扶持他們來分我的權柄,您玩起平衡這一套來,玩得高高興興,好吧,您是皇帝,由著您高興就是,就是您說我家韓雙是逆賊之女,逼死了她,我也不能怎麼樣,還老老實實地去羌國做人質,在異國他鄉掙扎,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多久才能返回故鄉?”

太子忽然大笑,笑得眼淚流淌,“我回國面臨的是什麼?不是您的疼惜,而是更深的猜忌,我一個人在羌國多年,回來卻發現我的古舊,我的恩師,那些支援我的大臣們走得走,貶的貶,什麼都沒了,連我也一轉頭就成了棄子。”

屋內一片寂靜。

連許薇姝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滅口,更別說那些個宮人,她伸手在方容手心裡寫字——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