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梓潼的手粗,也都是為了朕。”

皇帝嘆氣。

皇后早些年的確吃過苦,別看她是貴女,可當年皇帝東北西走的,還上過戰場,皇后為了給自己的丈夫分憂解勞,伺候太后都不假他人之手,那是真正去伺候,後來還為了籌集軍資,自己帶頭削減用度,領著宮女們紡紗織布。

那陣子,除了皇帝的用度,皇后說什麼也不讓減,只道朝中雖困難,可萬歲爺身擔社稷。又很是忙碌,若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傷了身體。得不償失。

但皇后自己卻每頓飯只用四菜一湯,葷腥也不是日日都吃,節省的很。

在許薇姝看來,皇后那是會養生,在皇帝這兒,卻每每想起,都覺得委屈了自己的皇后。

奈何她身子骨一開始就不怎麼樣。皇帝的子嗣不算稀薄,很多下位的妃嬪沒什麼寵愛,也能輕易有子。這麼多年,皇后是半點兒好訊息也無,只能說命數如此,誰也沒辦法。

“萬歲今天怎麼看著不高興?”

敢這麼問的。也只有皇后了。

萬寶泉一早就交代底下的宮人。今日務必仔細,誰要是犯錯,讓拖出去剝了皮,也只能怪自己不長眼,撞到主子的頭上。

皇帝沉默片刻,冷笑:“我一早知道兒子們心大,可真沒想到,他們竟然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

今日紫宸殿之事。別人看不出他的怒氣,其實他已經怒火沖天!

質疑太孫血脈。何等嚴重?

他就不信,章梁氏一個婦道人家,要是沒人支使,敢上告太孫!明顯是自己那兩個兒子的手筆。

義王肯定跑不了,至於忠王參與沒參與進去,還得看夜行人的調查結果。

他在大殿之上,不肯點透,也不肯過分叱責義王,那是他給自己的兒子留顏面,不能讓他毀了,他若毀了,自己用什麼人來制衡容哥兒?

朝廷的事,最要緊的就是平衡二字。

皇帝清楚,他就算坐在如今的位置上,也沒辦法讓所有的臣子們都當真一心一意地向著他,沒有私心,他不怕臣子有私心,只看做主子的會不會用人!

一開始,義王初一提出,太孫非太子血脈時,他的確悚然而驚,差點兒失態。

可正因為這個指控過於嚴重,

皇帝慢慢坐起身,走到桌前,寫了幾個字,一推窗戶扔出去,門外就有人接過,轉身即走。

終究還是得查一查才可放心。

…………

天上的星有些晦暗,大概要下雨了。

“你們娘娘這會兒在哪兒呢?”

方容處理完手頭的一點兒公事,忽然覺得骨頭有些懶散,不願意動,便叫了楊木進來,問了句。

“在上課。”

楊木木愣愣地道。

他身邊幾個小太監都暗地裡嘆氣,這位楊總管是太孫身邊的紅人,性子卻又倔又木,半點兒不機靈,真不明白,主子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下人?

當然,他們也只敢私底下想想,誰不知道楊木楊總管,那是從小就跟著主子的親信。

“上課啊!”

方容拿了把油紙傘,拎著就去廣寒居。

廣寒居位於東宮正西,別看名字挺雅緻,頗類廣寒宮,實際上位置偏遠,只是一排竹樓,夏日還好,到了冬日冷風呼嘯,人恐怕真住不得。

這排建築早該拆了,不過是當年東宮太子年輕時,好附庸風雅,非要留著,這才殘存至今。

許薇姝到覺得這地方雖然陰寒,卻足夠清淨,是讀書習武的好地方,便在空閒時,帶著玉荷他們教一教宮裡的小宮女們認幾個字兒。

這事兒也沒太張揚。

許薇姝找的小宮女年歲都不大,不過是東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