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實在是不值。

太后本就與老太妃不合,只是因為一個坐鎮宮中,一個移居宮外,再加上沒有什麼利害衝突,一直相安無事,若是有了一個什麼臨界點,相府怕是會同郭羅氏族對上,這對於太后那個身為南燕王的兒子十分不利。

太后的目光很深,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身姿曼妙,眼神清澈,說起話來鮮少帶著氣勢,只是溫溫軟軟的,就好似不問塵世的公主,只是,太后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假象,這個女子心腸歹毒之厲害程度絕對數一數二。

沐寂北見著太后不再做聲,收斂了笑意,再次開口:”今日的事臣女本就打算知會太后一聲,並未打算勞煩太后娘娘親自動手,所以太后娘娘還是放寬了心才好。“

天空中的雄鷹依舊盤旋著,在白衣男子的指揮下,繼續著動作。

沐寂北側身讓開,讓太后可以看見多倫一處的狀況,只見那些飽餐之後的雄鷹竟然將多倫的白骨一根根叼起,在太后面前呼嘯一聲,便揚長而去。

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黑,被那翅膀呼扇的險些尖叫出聲。

老太妃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開口道:”太后娘娘,您瞧,多倫公主如今屍骨無存,我勸您還是不要繼續追究為妙,總的來說,雖然過程不甚相同,可結果卻同樣也是您想要的。“

太后看著這個爭搶了一輩子的女人,沉沉的閉上了眼,再沒有開口。

沐寂北在昨日經過相府花園的時候,觀察了此處的地形,覺得十分有利於隱藏人身,更是適合將那北邦之花移至百花之中,隱沒香氣,讓人無從分辨。

而後,她再讓白鷺掐準時間,將太后請來,直到聽著多倫在自己的誘導之下,將一切說出。

沐寂北知道,太后也一定不會輕饒多倫,養育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是養出了仇恨,但是沐寂北不想把多倫交付給太后之手,一則是因為多倫生事太多,不僅讓自己深陷牢獄,更是讓青瓷現在下落不明,這個仇,她是無論如何也會報的。

二則是因為沐寂北要像太后示威,這些久居高位的人總是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喜歡左右別人的生命,更是三番五次妄圖拿捏自己,但是沐寂北要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可以隨便揉捏的軟柿子,讓太后以後妄圖動她的時候總是要顧忌著點。

況且今日這一幕,足以滯留在太后記憶深處,讓她午夜夢迴,甚至也忘記不了。

同時,這多倫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雄鷹將多倫的白骨都叼走,指不定會扔在那個荒野山頭,太后是想找也找不到,更別說追究妄圖追究,卻也是沒有證據的,畢竟今日在場的這些人,怕是沒有人會指證。

再退一萬步講,沐寂北大可以一句,這多倫是被雄鷹給吃了,她未曾碰過多倫一根手指,多倫死了,關她什麼事?

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漸漸散開,沐寂北看了看那白衣男子,微微頷首。

那人也點點頭,似乎在表示謝意,便輕飄飄的轉身離去。

太后因為受到的衝擊太大,已經支撐不住,被身旁的婢女攙扶下去,老太妃看了眼沐寂北同北邦三皇子,意味不明,轉身離開。

北邦三皇子走到沐寂北面前,俯視著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子,開口道:”馭鷹之術?“

沐寂北抬頭:”怎麼,三皇子有興趣?“

北邦三皇子糾正道:”本皇子姓戰,名冬雷,你可以直接稱呼本皇子的名字。“

沐寂北挑挑眉,沒有作答,今日來的那名白衣男子,並不是多倫和德陽兩人深愛的周淳,他是周淳的弟弟,周興。

沐寂北前世在安月恆手下的時候,曾經被安月恆派出執行一個任務,那就是將這個周家的獨子殺掉。

周家不算是大族,但是倒是個和睦的家族,聽說周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