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霏安成了“米蟲”之後,以前的討論的公事話題也消失了,唯一可以溝通的話就是互問:“吃過飯了沒?”

也就是這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段任衡回家時會帶些點心給霏安吃。

慢慢的,霏安也開始曉得他喜歡吃小籠包,而他也知道霏安喜歡喝檸檬汁。

從開始瞭解對方喜歡吃的食物,很多情況都變得不一樣了——空氣裡好像有了什麼慢慢在發酵……

秘書將他要的帳單調了出來。

段任衡翻閱了之後,只感到一陣難耐的火氣。

霏安依舊不曾刷過他的卡,甚至連銀行的錢也是分文未減。

一個月前她曾答應過他,一個月以來她又幫自己添購了一堆冬裝,但是她卻沒有花上他一毛錢,難不成她是嫁來養他的嗎?

段任衡一把抓起外套,告訴秘書他要回家,在秘書不敢置信的眼神下離開辦公室,駕車直驅家中。

史汀大聲的唱著“嶄新的一天”,書房裡嘈雜的音樂聲證明了霏安的存在……

段任衡一時無法將搖滾樂與他的妻子結合在一起,高分貝的音量掩去了他開門的聲音,而他竟然聽見她在哼歌。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完全配合著搖滾樂的行進,明明是不搭,可是又出奇的和諧,她彷彿唱過幾千遍似的熟悉。

段任衡並沒有將公事帶口家做的習慣,所以這間書房平常都是霏安在使用,裡頭只有一臺筆記型電腦是他偶爾查資料用的,霏安使用的則是桌上型電腦,書房裡還有一張大得足以躺上一個人的橡木大書桌。

此時此刻,霏安整個人幾乎是趴在書桌上的,一手撐著頭,一手則拿著筆塗鴨,她的雙腳甚至離開地面,不停的跟著節奏搖晃……

她一下子笑、一下子皺眉,臉上的表情出奇的豐富,髮絲則半凌亂的在她臉龐形成一圈保護層,這種情景讓段任衡一時之間無法將趴在桌上的人與他的妻子歐霏安聯想在一起……

這是霏安未曾讓他看過的另一面。

音樂聲蓋掉了他禮貌性的敲門聲,喚不回她的注意力,他無聲的走近她。

霏安總覺得自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反而畫不好,她若隨性一點更能激發出她的靈感,所以她總是或坐或躺的窩在地板上,甚至是往桌子上一趴就開始畫了起來。

邊聽音樂,邊哼歌,這是她一天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段任衡竟會在這個時候回家,她也從來沒想過他會有當場抓到她趴在桌子上畫圖的機會。

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落在她身體的兩側,正好將她整個圈住,她被段任衡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整個人猛然翻轉過來,他順勢傾向她。眼對著眼、鼻對著鼻。

“喝,”她轉身後變成仰躺在桌子上,發現來人是他,她鬆了口氣,但神情仍然十分緊張。“你怎麼回來了?”

她嚇得連心臟都差點從嘴巴里蹦出來。

“回來看你平常在家都做些什麼?”

“查勤嗎?”她的語氣帶著笑意,並作勢想起身,但段任衡刻意放低上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好用手撫著他的胸膛。

“在畫什麼?”段任衡越過她的頭,看向畫紙。

她迅速的轉趴回去,將畫冊一抓,緊緊的抱在身子底下。“不可以看!”

段任衡感到十足的不解,拉回她並讓她坐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為什麼不能看?”

她的表情怪異,“因為我畫得很醜……”

霏安的回答讓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揚。

“我閒著沒事就隨便畫了一些東西,所以……”她喃喃的解釋,“你吃過午飯了嗎?”

她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他的用餐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