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紅這輩子都很少見過這種場面。

此時她心中的震驚,不亞於當初引天雷突破元嬰時的心情。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暖紅。

曖昧的燭火在層層紗帳的掩映下閃動著優美的影。

而她此時正陷入一張柔軟的床褥之中,鼻中所聞盡是些稀少香料的味道。

但讓李月紅過於震驚的還不是這個。

她的手腕和腳踝上,四個銀鐲閃閃發光,尾端的鎖鏈連線著四邊的床柱。

李月紅:“?????”

她是不是,走錯話本了?

原來的那本小說在哪裡?她要回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李月紅眼神一凜,猛地從溫柔鄉中坐了起來,手腳的鏈子嘩嘩作響。

進來的是個美貌的侍女,聽到動靜愣了一下,隨即十分熱情地笑著走了過來:“夫人,您醒了!”

李月紅:“???”

此時她的耳朵和麵前這姑娘的腦子,一定有一個進水了。

“什麼夫人?”她詫異地問。

那侍女笑盈盈道:“您說的哪裡的話,當然是城主夫人啊~城主將您親自送來的時候,可是特意交代小的們要好好服侍夫人呢!”

李月紅:“……”

她現在頭疼,但一定不是宿醉的原因。

等到那陣氣血上頭過後,李月紅腦海裡終於浮現出一個紫衣紫眸的男人身影。

“……三千壽。”

她從牙關擠出了這三個字。

然後她抬頭,看向那好奇又大膽地盯著她看的侍女,問:“你們城主人呢?”

侍女眨眨眼:“城主先前離開黑沙城加固各地紅沙暴的屏障,如今才回到城中,事務繁忙,想必這幾日都要睡在書房了。小的替您通報?”

“不必。”

她話音剛落,就在侍女驚恐的眼神裡徒手掰開了禁錮著她腳腕的銀環。

侍女:“您您您……”

“我?”李月紅眉梢微挑,修長的手指搭在手腕的銀環上,看著那說不出話的小侍女。

侍女著急地跺了下腳:“這和話本里演的不一樣啊!”

李月紅:“啊?”

侍女:“您不應該是柔弱不能自理、被城主囚禁在軟帳之中日日恩寵,怎能……怎能自己將這鎖鏈掰斷?”

李月紅:“……”

她手指自手腕銀環上摩挲過,要掰斷銀環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後轉而捏著鎖鏈和銀環的連線處,稍一用力,將鎖鏈從銀環上揪了下來。

對另一隻手上的鏈子也如法炮製後,李月紅已經站了起來,拍拍睡皺了的衣襬,看著那侍女,道:

“這故事我不愛聽,重寫一個。”

然後便越過對方,走出了這間紅燭羅帳的屋子。

-

李月紅一路抓了好幾個侍奉的魔修問路,暢通無阻地殺到了黑沙城主的書房。

書房門並沒有關,李月紅一眼便見到裡面那個紫衣金冠的男子,容貌俊美,神情卻嚴肅。

這熟悉的容貌,不是三千壽還能有誰?

若說之前那人像個話本看多了的花花公子,如今同樣裝束,就變得有了許多城主的威嚴。

李月紅徑直走了進去,然後“啪”地拍在三千壽麵前桌子上。

三千壽倏地抬頭看她,愣了一下,然後又將目光緩緩下移,看向面前的書桌。

書桌上,一截鎖鏈被嵌進上好的金絲楠木桌案裡。

“嘶——”這位黑沙城主頗為牙疼地倒吸了一口氣,“黎姑娘這是……”

李月紅則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他,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