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婉兒,亦或是身邊護衛,又或者路上剛剛認識的平民百姓,他都深深記在了心裡。

林舟隱隱猜到,範閒今日強壓著的怒火也許來自史家鎮的那把火。

假死回京那段時日,範閒曾提及走私之事。他打探到連線兩國的貨物往來便得透過這史家鎮,便讓林舟幫忙前去查探是否有線索留下。

然而就在今日,她得到訊息,史家鎮被放了一把火,整個鎮子無人生還。

“咚——”的一聲,似有什麼隨著那塊提司腰牌,被慶帝一同扔進了湖底。

林舟看著跪坐著的範閒,身旁人個個起身含著“父皇息怒”,她心底嘆息著也喊了一句。

許是察覺到林舟看著範閒的時間太久,李承澤皺了皺眉。瞅了眼未注意到這邊的慶帝,不動聲色藉著寬大衣袖的遮擋握住了林舟的手。

他握的有些緊。

林舟望去,李承澤卻未看他,只是陰沉著臉緊盯範閒。

他似是想做些什麼抒發心中鬱氣,然感受到回握,以及林舟輕微挪步至他身旁,輕微搖了搖撒嬌示弱。

李承澤斂下眸底翻湧森然,沒有動作,卻也仍有些吃味。

他已然發散著思維想著待回府了該如何再生氣些不理林舟,讓她長長記性,總去注意那範閒……

不就是會寫個紅樓嗎。

有什麼特別的。

最終這場家宴以範閒執著要查長公主李雲睿與太子李承乾,而慶帝一句“查無實證”作罷,不歡而散。

眼看著範閒冷笑著勾起嘲諷弧度,緩緩起身一言不發離席,李承平呆呆問道:“不是廷杖了嗎?怎麼好了。”

“作戲罷了,演給我們看的。”李承澤拉著林舟重新坐下,卻沒再握著她的手,邊吃著葡萄邊開口刺向太子。

“近日上朝,各州官員上報稱甘州旱情有所緩解,然瀛洲又出現了瘟疫……”李承澤說著抬手掩嘴,狐狸眸無辜彎起,“忘了,太子這幾日未出東宮,想來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可需小王與太子講講?”

太子壓下心中怒氣,扯出一絲笑,“多謝二哥好意,不用了,父皇既讓我在東宮反省現下我也該回去了。大哥三弟二嫂,你們慢慢吃,我便先走了。”

“這……怎麼都走了?”李承平看著太子的背影,瞅眼自己的二哥二嫂又瞅眼大哥,有些疑惑,這飯還能吃嗎?

“沒事,你吃你的,他們不吃,大哥陪你吃。”李承儒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李承澤也笑了笑,坐到李承平身旁,“二哥二嫂也在呢,你慢慢吃。還長身體呢,多吃些。”

李承平:……更不敢吃了,他想念母妃了。

林舟:別說,這仨兄弟還怪養眼的,就是……某人不生她的氣就更好了。

又是勤勤懇懇哄老婆——啊不是,哄嬌嬌夫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