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段七姑她們打聽謝家的事。上一世在外企上班的經驗告訴她,弄到第一手資料是非常重要的!她們正在伙房裡聊得起勁兒時,段七姑無意中抬頭看見了什麼,鼻腔裡哼了一聲笑出來,癟癟嘴道:“厚臉皮的玩意兒,還不死心!什麼東西吶!”

“怎麼了?”龔氏笑問道。

“喏!”段七姑指指院門外說道,“瞧見沒有?肖大厚臉皮趕著西寧出嫁呢!”

“出嫁?”梨花好奇地往外一看,原來是肖嫂子推著西寧往外走。西寧手裡抱著什麼東西,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彷彿是被押出去的。

“呸!”段七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子道,“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怎麼不索性叫西寧脫光了貼易生身上呢?瞧著她昨天奉承易生那股子勁兒,只差沒跪下磕頭求人家易生當場娶了西寧了!我要是田老頭,哪裡會跟這種人結親家呢?”

“昨天怎麼了?”梨花問道。

“昨天你不在,跟紅菱兩個躲屋子繡鞋面去了,所以沒看見肖嫂子和東鄉那副嘴臉,簡直把人家易生捧天上去了!可惜啊,”龔氏嘆了一口氣道,“偏偏西寧不爭氣兒,叫她送杯茶給易生,結果全潑易生身上了,氣得肖嫂子當場沒給西寧一個耳光!都說養女兒賤,果真是賤吶!也不先問問自家女兒燙著沒,盡顧著易生去了,彷彿易生才是她肖嫂子的親兒呢!”

“有句話不是說了嗎?女婿是半個兒。要易生真成了她的女婿,那指定跟親兒沒分別了!”坐在灶孔前整理柴火的雲阿婆忽然發話了。

“可不是嗎?雲阿婆這話說得對呢!”段七姑心裡一陣高興,連忙接了話,奉承了一句。這幾天雲阿婆一直很少說話,弄得她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正說著,曹氏走進了伙房,見她們聚一堆兒,便不滿地說道:“吃個早飯還要花幾個時辰吶?趕緊的,今天活兒還多著呢!吃完飯都去梔子花田裡,把枝分插了!對了,黃鶯怎麼還沒起來?沒男人伺候了倒變懶了?”

話音剛落,黃鶯捂著臉偷偷摸摸地跑了進來,一頭撞上了站在進門處的曹氏。曹氏哎喲了一聲,回頭問道:“誰這麼毛手毛腳的?黃鶯?你為什麼拿個手絹把臉遮住?被蚊子咬了?這才幾月份吶?你屋子裡有春蚊子嗎?”

黃鶯用手絹遮了臉,抬頭看見一屋子的人,正要轉身溜開時,曹氏用力抓住了她,一把扯開了她捂著臉的手絹。她忙又用手擋了擋,說道:“幹什麼呀,管家娘?”

“你臉上生瘡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曹氏問道。

“該不會是梁柏又打你了吧?”紅菱擔心地問道。

“不……不是……不是……”

“哦!”曹氏盯著黃鶯的臉瞧了半天,拍手笑道,“原來今天沒塗脂抹粉就見不得人了呀!哈哈哈……”

原來黃鶯的脂粉用完了,不得不素面朝天地走出來。她的膚質與紅菱梨花不同,略顯暗黃粗糙,都是用多了脂粉的緣故,所以看上去倒比從前老了幾歲。

曹氏瞧著黃鶯那尷尬的表情,幸災樂禍道:“我說黃鶯,你這才叫真面目吧?平日裡塗了那麼多脂粉,倒瞧不出你小臉長得到底是什麼模樣,現下才算看清楚!呵呵呵……你們瞧,還是汴京城的脂粉好,再醜也能弄成個美人坯子!”

“你……”黃鶯捧著臉,氣得眼睛都綠了。她扭頭就想走時,曹氏又叫住了她說道:“還給我臉色看了?你是沒男人,不是沒手腳,活兒照舊是要做的!管你難看還是好看,吃了早飯往梔子花地裡去,別想給我躲著不見人!這又不是老爺選丫頭,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黃鶯跺了跺腳,噙著淚飛奔回了自己屋子裡,把那幾個空脂粉盒子全摔地上撒氣兒。紅菱和梨花隨後跟了進來。瞧著她那氣急敗壞的模樣,紅菱勸道:“沒脂粉就不塗抹了,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