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劍一邊搬運箭矢一邊回憶腦海中關於道緣國與北莽國交界的三處險關。這些都來自那本《大陸地理志》的記載。三座關城就是建在三處山口,用以抵擋北莽國可能的進攻。鑑於兩國其他地方的邊境多是險峻山嶺,本就不易穿行,兩國又都在邊境修築長城阻擋對方滲透,這三處雄關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這三座關城統稱為北境三關。蘇心劍如今所在的土山城距離三關中靠西的兩關,惡水關和險峰關距離都差不算太遠。至於另外一關,名為扼東關。由於位置處在道緣國東北方向,距離險峰關和惡水關都比較遙遠,即便兩國交戰一般也不會三關同時開打,畢竟雙方的兵力都還有限,所以相對獨立。

險峰關和惡水關則比較接近,直線距離也就一千多里。當然兩關間沒有直通的道路,若想互相馳援,向南繞行官道就成了最為方便的選擇。當初這條官道的修建也不無這種原因。

如此算下來,這座土山城扼守官道,攻佔這裡就等於是摁住了兩關相互支援的關鍵,也算是一處要地了。所以才會招致北莽國大軍的圍攻。

土山城再往東五六百里就是方圓城,而方圓城就離道法宗的山門一丈山不遠了。另外方圓城往北九百里就是險峰關了。

土山城往西兩百里是春江城,再往西五百里就是望山城。而望山城北五百里就到了惡水關。

算起來若是北莽國騎兵突襲的話,破惡水關後三四天就能攻到土山城腳下。當然這麼就算的前提是道緣國並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抵抗。

蘇心劍回想起當初在望月山看到的望山城大火,看樣子就是那一天,望山城被攻破。那麼惡水關則更早就淪陷了。他是直接去了臨江鎮,之後又在永夜湖被困了好幾天。這麼長的時間,為什麼沒有北莽國破關的訊息傳出來呢。要知道這幾十萬大軍的調動,怎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當然了,蘇心劍琢磨這些問題並不是想要真的搞清楚。他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官道也不是惡水關和險峰關的唯一通路。官道以北幾百裡的區域,小路多不勝數。北莽國大軍若是想要刻意避開官道行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冒雨搬運重物爬城牆,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更何況很多被徵用的壯丁白天已經驚魂了半日。其中不少人受到驚嚇甚至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所以幹了沒一會絕大多數人就已經腳步沉重了。

蘇心劍自然是沒有感覺多麼疲憊。可他也不想表現的太過顯眼,於是也放慢了腳步。他們這一隊人負責的地段也就只剩下最後一座箭塔需要補充箭矢了。

看到被分到一起的同伴個個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蘇心劍自告奮勇扛起兩捆箭矢就獨自走上了城牆。

這最後一座箭塔位置稍偏,處在東面和南面城牆的拐角。北莽軍自西方攻來,雖然圍了城,可主攻方向一直是北面和西面,其他方向只是牽制佯攻。所以這座處在土山城東南角的箭塔白天實際上並沒有怎麼參與防守。

可能是附近守軍大多被調往吃緊的東北方向的緣故。這段城牆居然顯得有些冷清。燈火即便是加上了防雨罩,可照明效果依舊受到雨水的影響。原本應該被照如白晝的城頭此刻卻有許多的黑暗之地。

蘇心劍扛著兩捆箭矢獨自行走著。他知道負責守衛的軍士們肯定都自己尋地方避雨去了。至於瞭望,不是還有更高的箭塔嗎。

走到近前,發現箭塔的門關著。這讓蘇心劍的心有些不安。不是說好補充物資的嗎。他先前去過的箭塔碉樓全都是開著門的。

此刻蘇心劍扛著兩捆箭矢,想要開門就必須先將箭矢放下來。當然他也可以用腳,可若是那樣的話守城的軍士們會有什麼反應那就不好說了。

蘇心劍打算尊重這些保家衛國的戰士,於是他選擇放下箭矢。可就在成捆的箭矢將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