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孩子看著很是礙眼。

女人的激烈反應讓男人沉默了,每次只要提到他的姐姐,女人就會炸毛。她是真的恨對方,男人還能說什麼?

雖是他的親姐,但在他心裡,妻子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畢竟,從小時候開始,他的爹孃就不如喜歡他這樣喜歡姐姐。才急著把姐姐嫁給江家換一份聘禮來給他娶媳婦。

娶的是青梅竹馬,從小傾心的女人,自然是事事多聽她的。恨不得捧在手心裡,掏心掏肺的好。

自己賺不到什麼家底,能拿姐家的過來用也不錯,反正姐姐這輩子該為他活。

她稍稍平息一下,降低聲音分析道:&ldo;不是我狠心,這江羽書要是個女娃娃還好。&rdo;

說著,她看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小男孩。他雖然止住了哭聲,但肩膀還是一顫一顫的,一看就是還在哭。

但那又能怎樣呢?

女人冷淡的移開目光,繼續道:&ldo;是女娃的話,將來找個人家嫁了,我們還能收回一點撫養的本。可他是個男娃,將來到了十七八歲是要說親的,聘禮不是一筆?&rdo;

&ldo;還有,就算是他找的女家一般,不需要多少聘禮。長大了也是會爭家產的,我們豈不是什麼都白忙活了?你別忘了,我們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三個閨女吶!&rdo;

女人搡了搡男人的手臂。

男人已經不想再看江羽書,但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不舒服。別說這還是一大個人,就算是自家養的貓狗,心裡一樣會不舒服。

&ldo;你不準心軟,聽到沒有?我們反正也幫襯著他葬了爹孃,不是白拿他的。兩場喪事,費錢費力,要不是我們,誰願意來?&rdo;

女人乾脆擰了男人的手一把,眉眼間全是警告的神色。

&ldo;你說得對,我們不欠他的。&rdo;男人揉了揉被她擰痛的地方,眼裡的猶豫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葬禮是天大的事,這小子是該拿點東西來答謝的。

女人得了肯定的回答,消失的笑容再次浮上臉頰,她鬆開男人,清了清嗓子道:&ldo;小書,不是我們非把你送去。&rdo;

她故作為難,甚至還紅了眼眶:&ldo;你也知道的,你命硬。我們還要活啊。&rdo;

他命硬?這是什麼意思?江羽書呆住。方才他們的對話他也聽了個大致,心裡最後的一撮希望火苗早就滅了。

&ldo;不瞞你說,你爹孃的葬禮之後,我和你舅舅請了城裡有本事的先生給你測過命。&rdo;

女人瞅一眼男人,他連忙附和:&ldo;對。&rdo;

&ldo;你命硬,克父克母。江家本就人丁單薄,現在就只剩下你了。我們住進那宅子,也是為了添點人氣。而你,需得去仙門裡改改命。你已經害死了爹孃,難不成還要害我們?&rdo;

女人的眼淚掉下來,懇求道:&ldo;小書,就當是舅娘求你。去離塵宗修行吧!對大家都好。&rdo;

那時候的江羽書是信了的。

他知道自己回家無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ldo;害&rdo;舅舅一家,耷拉著肩膀,背起自己的包袱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林子。

頭昏腦漲的,不知道是哭得太久還是自己還在想他們說的話。

去離塵宗的路其實並不難找,林子裡就一條路,他一路直走,然後沿著驚險的山道往上攀爬。

其實,他不肯定是不是真有那個地方。

只是像個傻子似的一直走,沿著眼前的路走下去。可山道太險,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他又太過疲倦,精疲力竭之下墜落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