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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勉強，目光蒼涼而又悲傷。

眼前這個同類還不知道獬豸被普通術士或是見多識廣的有些惡人抓住是什麼樣的結果吧?

&ldo;我不想你受制於他，我們是能看到真相的獬豸一族，他是不是會逼著你使用妖力?&rdo;林鹿抓過她的雙手，急切道。

她反過來握住他的手，柔聲道：&ldo;不是受制，是我該回報他的。&rdo;

&ldo;為什麼?!&rdo;林鹿不解，五官都快揪成一團，&ldo;他是控制我們的術士，就算你是深得他信任的妖，終究也會有隨時被除掉的危險啊!&rdo;

那個少年骨子裡是個極冷酷的人，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妖力去看他，憑本能就可以。

不曾想，她卻別開臉，目光幽幽落在面前的畫上。上面是一個少年在只有一輪月亮的廣袤沙漠中遺世獨立的背影。

&ldo;因為我這條命是他搶回來的。&rdo;林鷺重新提起筆，細細添上還沒畫完的沙。

她用了&ldo;搶&rdo;字，林鹿沉默了。

&ldo;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就算沒睜眼，你應該也能嗅到我的氣味，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吧?&rdo;她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林鹿雖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ldo;那時的我其實正被一夥沙盜操控，他們在我的脖子上扣上鐵鏈，像牲畜一樣把我拴著……&rdo;那時的她化成人形，也不過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ldo;沙盜頭子有個懂術法的老獨眼頭子，會不少捉妖之術。我是在和病重的娘親趕路時被捉的。他們的目標是經過沙漠的富有商隊和沙漠中藏著寶藏的古墓。要怎麼看到真相，你明白的吧?&rdo;

林鹿嚥了咽口水，他自然知道看到真相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ldo;我膽小如鼠，不敢拂逆，不敢逃走。直到沙盜頭子臥在病榻上，為他兩個兒子分家產頭痛‐‐他們都想要我這個妖怪，呵!&rdo;

她頭一次露出苦笑：&ldo;可我不能被劈成兩半啊!所以那個術士就想了個辦法，利用我的眼睛，再尋一隻獬豸妖怪。&rdo;

&ldo;所以，你就找到了我。&rdo;他下意識接話。

林鷺點頭，又搖頭：&ldo;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找到的其實是你懷著身孕即將臨盆的娘親。她也透過妖力知道了我在找她‐‐還是別有居心的那種。&rdo;

&ldo;我娘……&rdo;林鹿低喃，腦子裡卻並無印象。

&ldo;對，就是你的娘親。那片林子裡，唯一的獬豸。&rdo;林鷺輕揚起起唇角。

第262章 半妖謀&iddot;緣起

衣衫破落的少女蹣跚著進了林子，循著自己看到的&ldo;真相&rdo;而行。還沒有蒿草高的她走得磕磕絆絆，摔得頭破血流。

她雖然化了人形，但雙腳卻還是蹄子的樣子，比四蹄走路艱難得多。

這是那個沙盜頭子要求的，必須用兩隻腳走路，還要穿鞋，並把頭上的角藏起來，免得被其他覬覦獬豸的人看見。

可對她一個修行尚淺的小妖怪來說，委實太難了。

沒有人願意伸手扶她一下，哪怕她身後不遠處就跟著一群手持武器的壯漢。

領頭的沙盜手裡拉著繩子，繩子另一端系在她脖頸上的鐵圈上，縱是如此，在她摔倒的時候那人都沒有扯一下繩子。

不過他們的嘴巴倒是從未停過。

&ldo;怪物，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