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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一愣住，一隻環在身前的雙手也見見滑下。

&ldo;我何曾不想對她表明心跡?可我又能陪她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她重情重義，重諾如命，我的死會成為她的枷鎖!&rdo;

唐玉章湊近羅天一，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ldo;先生，說話輕巧。可在我身上，卻從未輕如鴻毛過。能讓她自由，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好的事了。&rdo;

&ldo;抱歉。&rdo;羅天一別開臉，&ldo;我只是……是我過分了。&rdo;

他只是不願意看他們明明相愛卻分開，人生苦短，何必拘泥於&ldo;人妖殊途&rdo;?可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何必把自己不曾實現的心願，強加在別人身上?

羅天一認真道歉，再也不提這件事。唐玉章眨了眨眼，逼退湧上心頭的激烈情緒，拍拍他的肩膀。

&ldo;我知道你也是想看我有情人終成眷屬，先生這份心意我領了。&rdo;唐玉章走到他身側，悠悠看著鏡湖，&ldo;只是，我知自己活不長久。娶人類的妻子，好歹能留個念想。&rdo;

&ldo;你‐‐&rdo;羅天一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ldo;是的，你所猜不錯。鏡兒和言兒的名字就是那個意思。我愛他們，和對蜉蝣的念想一樣厚重。糟糠之妻若與我舉案齊眉，我自會同她相敬如賓。&rdo;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不是滋味?羅天一沉下臉：&ldo;是不是出了什麼事?&rdo;

&ldo;這倒沒有。或許是我多年來過於謹慎的老毛病，無礙。&rdo;唐玉章目中閃過暗淡，卻轉瞬即逝。

希望，只是他的錯覺。

羅天一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站了一陣，吃過飯，羅天一就離開了。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直到唐玉章重病在身，纏綿病榻。

三十五歲，白髮滿頭。此時的唐玉章儼然是個年到古稀的老頭子，所有人都慶幸他把家主之位讓給了唐念。

只有他的夫人服侍在側，不怨不忿。

比起五十多快六十的羅天一，還要老上幾十年。羅天一帶來了一種奇藥，能治好他的病，卻增不了壽元。

但這已經是羅天一能做到的，最大的補償了。

只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看著唐玉章吃下藥後，又風塵僕僕離開唐家。事到如今，能讓唐玉章好好活下去的辦法只有一個‐‐

找到蜉蝣，那面靈境是最後的希望了。

他一離開，唐玉章一家人住的別院再次恢復尋常。唐念請來了許多醫士，都說唐玉章命不長久，活不過三天。

現在突然好了，他們反倒尷尬起來。

唐鏡和唐言正是最好的年紀，一個如花似玉，一個面目端正俊秀可人，還都是造鏡的天才。

只是唐鏡的眼睛……唉!

&ldo;玉章，我弟弟應試順利。下個月，就能接替我爹成為郡守了。&rdo;她牽著唐玉章的手，面色發愁，&ldo;可掌家的堂兄似乎不支援他。&rdo;

唐玉章想起唐念正直持家的模樣，無奈苦笑。

唐念不支援這位即將上任的新郡守實屬正常，自家夫人的這位弟弟好高騖遠但能力不濟。在做郡守公子時就常常兵行險著，好幾次在攻打山匪時將自己置於險境。

若非救援及時，他早就死了。

&ldo;現在的唐家已經是堂兄說了算，我一個生病的前任掌家，就算開口也左右不了唐家的大事。不過，讓他們增進關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