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寒川走下密閣,冰清燈也消失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在去裂隙之前,他還有些事放不下,百鍊、貔貅,還有妖藏閣。

無相子提到白霜的時候,眼神很怪異,有種嗜血的凌厲。

他說自己不會對妖藏閣做什麼,寒川一個字都不信。他想提醒一下他們注意,可自己現在已經是&ldo;叛&rdo;出妖藏閣的人,他們會相信嗎?

正想著,他忽然感覺自己把什麼東西踩得&ldo;啊呀&rdo;一聲。

這聲音極輕,若非他是個修為不錯的妖,這個聲音還不可能被他聽出來。寒川循著聲音望去,只見自己的鞋底下踩了個小紙人。

紙人的腰以下被踩著,只剩下半個身子和腦袋在掙扎,一雙沒有手指的圓手正奮力大著他的鞋子。

&ldo;咳咳。&rdo;寒川不動聲色掃一眼周圍,見無人注意到這裡,才彎腰把小紙人撿起來,塞進寬大的袖袍中。

小傢伙被他踩得半死不活,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袖子裡。

它本來是個沒有痛感的附靈小紙片,只是寒川身為水妖,又出自西冥幽海,寒氣逼人。被他踩一腳,會破壞身上的靈,和受傷也差不多了。

寒川進了房間,才把袖子裡的小傢伙拿出來,小心放在手掌上,給它送了些靈力過去。

待小紙人恢復原狀之後,才問:&ldo;白霜要說什麼?&rdo;看這紙人的模樣和附靈手法,只有身為妖、卻又會驅魔術的白霜才做得出來。

只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紙人秘術,其他人學是學不來的。

小紙人伸伸小胳膊腿,卯足了靈力在他的掌心一轉,青色的火焰竄起,小紙人徹底消失。不過白霜的聲音卻忽然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ldo;寒川,你給我聽好了。你給的那什麼寒玉牌子我已經壓箱底了,本妖的妖藏閣只有一個水妖煉器先生。就是你,寒川。妖藏閣煉器的位置會永遠給你留著,我們誰都不會去西冥幽海。&rdo;

&ldo;要是你回不來了,我們會用寒玉牌給你做個衣冠冢。記住了,你永遠是我妖藏閣的妖。所以……&rdo;聲音在這裡頓了頓,數息之後才又傳來:&ldo;需要幫忙就說一聲,別死了。明白否?&rdo;

白霜的聲音徹底消失,可又像是在他的腦子裡打著轉。

寒川望著小紙人剩下的一點灰燼,勾起了唇角。平淡、真實,又久違的笑容慢慢在他的臉上綻放。這個冰冷如霜的水妖因這抹笑容而柔和起來。

&ldo;我不會死的,絕不會。&rdo;寒川輕聲低語。

像是說給遠在東坊的妖藏閣裡那群傢伙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他不止不會死,還會彌補過去犯下的錯誤,帶回青藤裙原本的主人。

還有,復活那個一直活在自己心裡的姑娘。

連累她丟了命的這些年,因著神兵的力量,他連去冥世找她的路都被封死了。被神兵&ldo;處決&rdo;的神,最後的去處不是天息海,也不是冥世。

而是被丟進隱世邊緣出現了上萬年的那個裂隙。

三世之外,除了黃昏裂縫,還有幽熒族居住的月光海,就數那個裂隙算得上&ldo;穩定&rdo;了。它的位置變來變去,總是隔隱世的邊緣不遠。

不過它是個不會出現寶物的死亡裂隙也是眾神周知的事。

每一任天帝若是抓住了犯罪的神,哪怕只是一個小仙,只要犯下的罪孽夠得上死罪。那他們的身體和魂元都會被神兵丟進裂隙。

永不輪迴。

上一任天帝處置過不少神,現任天帝倒是從未處置過誰。那個裂隙有神兵看守,不會輕易讓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