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姊!&rdo;郡守想衝過去,雙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動彈不得。

就連想要拔刀重新砍人的山匪也不例外,他雙手握著刀,手腕和腳腕上卻纏著血霧。沒人看到血霧是如何出現、又如何纏上他們的。

劇烈的變化急速產生,郡守、山匪,還有刀上帶著唐言的血的那些護衛,瞬間變成了一副枯骨!

蜉蝣卻只是冷著臉繼續,自詡見過大世面的護衛們屁滾尿流。

&ldo;他不行了!&rdo;影子著急的聲音傳來,蜉蝣趕緊收了術法,將鏡子召回,就地為唐言療傷。

可惜他傷勢太重,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卻昏過去了。

蜉蝣也是滿頭虛汗,面色蒼白。她看一眼倒在一旁死不瞑目的唐夫人,掌心甩出一團妖火,燒了她。

&ldo;走,回家。&rdo;她咬牙道。

若不是身子實在是支撐不住,她還想給郡守府中參與此事的人一個教訓!還有過去曾在利用唐家的滅門來換功勳這樁惡行上參一腳的人,都要他們不得好死。

馬車還在外面,不過那匹馬卻是跑不動了。

蜉蝣只好另購一匹馬,在太守府的事情鬧大之前,影子趕著馬車出了州城。雖沒來得及阻止,但能救回小言一條命,也不算冤枉。

她不知道若是發現小言徹底斷了氣,移命之術也無法救治的時候,自己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來‐‐

那天之後,唐言更加每天昏睡不醒,噩夢纏身。

影子去過他的夢裡探看,說是重複夢見唐家滅門當天的慘狀和在郡守府知道自己的娘親連同舅舅一起算計唐家的事。

蜉蝣苦守在他身邊,也是犯難。

娘親還活著,本就是他生命裡的一束光。現在,這束光卻變成了燒毀唐家的邪火……這孩子怕是無法再面對現實,所以把自己困在噩夢裡。

一個月,他是這樣。

兩個月,他也是這樣,還越來越瘦。

第三個月,唐言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自己沒有半點求生的渴望和念想,怎麼往他的身上移命都不會點燃他的生命之火。

半年過去,唐言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每天蜉蝣都會從他的身上取下被汗濕的衣裳和被褥,洗乾淨。她修整好了屋子,還種了他小時候喜歡的花草。

記得唐言剛開始自己繪製鏡圖的時候,就是從臨摹花草開始的。

那些山匪,唐言也不急著殺了。她要一點一點的取他們的命來給唐言和自己支撐著的唐鏡的身體續命。

閒暇的時候,她就開始打磨和修理唐言撿回來的工具。

她本就是鏡中之靈,對工具的修整那是真真的恰到好處。只可惜,花費再多的心血將工具打磨出來,也無人使用。

鏡湖邊獨一的屋子被她用結界罩住,建成了功能齊備的小院子。

為了尋找和確保造鏡子的礦料來源,她甚至親自出手馴服一支妖族,並和他們進行交易。

小妖們在鏡湖外的那條河上游處的山洞裡盤踞,並在地下開了運礦通道。

且礦料還是他們先煉製過一遍,拿出來就能直接用的那種。蜉蝣自己嘗試著做了一些鏡子,塑成人型,用來幫忙幹活。

鏡湖底下的&ldo;仙殿&rdo;她也從未斷過修葺,並把大部分的鏡人都派往水下。

重巒疊嶂的山外,懸鏡山的水系之中建起了一個新的鎮子。取名為懸鏡鎮,山匪們幾乎都洗白了自己,成了造鏡人。

不過,在蜉蝣的心裡、眼中,他們被骯髒的惡念浸透的骨髓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只是稍稍丟出幾個自己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