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才兩年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rdo;

時彥找了個寧靜的地方安頓千草,親手給她治傷。雖然他精通驅魔術,但並不是對醫術一竅不通。

笨是笨了些,但還是懂不少的。

千草已經被他擦乾淨的臉蒼白著,搖了搖頭:&ldo;我也不知道,他們突然就把我抓起來了。&rdo;

時彥嘆口氣,忽然慶幸自己辭官跑來了。

&ldo;人心叵測,你怎麼……算了,你且好生養傷。以後,我來保護你,只要我在,不管是人是妖,都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你。&rdo;

他像個無可奈何的兄長。

千草呆看著他,如同刑場上的那股子疑惑又冒出來:&ldo;我和大家一樣,流著紅色的血……&rdo;

第33章 千草鐲&iddot;傷

&ldo;沒有殺過一個人,甚至沒殺過一隻動物。就連林子裡的兇惡妖怪都沒這樣對待我,他們為什麼要燒死我呢?&rdo;

一個簡單的問題,時彥卻許久都沒答上來。

他把千草的手捧在掌心裡,想讓自己的存在成為支撐起她活下去的力量。聯想到自己在官署的這些年遇到的那些人和妖,時彥想出了答案。

&ldo;千草,那是因為人類是極其複雜的生命。&rdo;時彥輕聲道。

&ldo;複雜?&rdo;她動了動泛著青紫的唇瓣。

是挺複雜的,她來烏衣鎮半年,每天都在做一件事:施醫贈藥。不管是古稀之年的老人,還是剛出生不久的稚子,在她手裡就沒有治不好的人。

包括受傷生病的貓貓狗狗,她也會順手治好。

不論貧富貴賤,從不收錢,最多就是收一些吃食和衣裳。藥是自己採,醫具也是自己修。

偶爾需要買一些刀和針,她也用施藥來換。

從茅屋出來,千草就是這樣歷練的。自由,但又快樂的活著。有些累,可每每瞧見病人祛除病痛之後的模樣,她就會認為這是值得的。

身上的藥香掩蓋了她的妖氣,加上是在認同妖物的司幽國,她這一路走來,並未遇到什麼難處。

最多就是一些小蟊賊想要偷錢、或是山匪攔路,但她只需一劑藥粉就可讓他們昏睡。

武器傷不了她,傷她的是人心。多疑、殘忍,恐懼的人心。

&ldo;人類看起來繁榮,卻也是脆弱的生命。因為脆弱,所以才想要變強。他們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不管是修煉還是建立武力都會成功。&rdo;

時彥給的答案,像是摸不著邊際,但又息息相關。

他傾身替千草把一縷頭髮別到耳後,又擦去她額頭滲出來的汗珠:&ldo;對於他們認為無法掌控的力量,都會想盡辦法除去。&rdo;

&ldo;在司幽國,人和妖怪尚能平起平坐。但朝中大權卻沒一個是在成為官員的妖怪的手中。還有遠在北之地的楚國,在那個國家,術士的地位極高。妖物不是被操控,就是被誅殺……&rdo;

千草原本蒼白的臉更白了。

她想到了自己被抓起來之前的事‐‐彼時,正是一個月前的&ldo;黑暗之際&rdo;。烏衣鎮上的人們開始出現高熱不退的怪異症狀。

之後,他們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潰爛。

且還是一傳十、十傳百的那種疫病。千草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勢,但好在她曾學過,應對起來倒也不驚慌。

就是藥草的存量不夠。

疫病蔓延又極快,尋常方法是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