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我無意離開這裡,更沒什麼大志,”鳳玄再度打斷她的話,不容分說地,“我甘願一生在此終老,不知廖小姐可清楚了?”

廖漣澤見勸說無效,只好暫時告辭。

鳳玄也沒送,廖漣澤同兩個丫鬟出門之時,看到寶嫃站在牆邊。

廖漣澤略停了下步子看寶嫃,看她微微垂著頭,雙眼似有淚痕,便又略微冷笑,邁步才出門去了。

一直等廖漣澤上車離開,寶嫃還沒進門,恍惚間如夢似幻,正在發呆,手卻被握住:“等你半天了,怎麼在這乾站著?”

寶嫃抬頭,卻見是鳳玄近在眼前,她眨了眨眼道:“夫君……”

鳳玄望著她紅紅的眼,忍不住就嘆了聲,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摸過:“我的傻娘子,又胡思亂想什麼了?”

寶嫃聽著他溫柔的聲音,就忍不住又落了淚。

鳳玄俯身,把她臉上的淚一點一點吮去,寶嫃顫抖著:“夫君。”手上挽著的籃子也落了地,張開手就把他抱住了。

鳳玄抬手護著她:“沒事啦……”停了會兒,又道,“其實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氣了,氣我說那兩句話是不是?我不那樣說,他們兩個就會仍舊糾纏下去,娘子,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寶嫃把頭靠在他懷中,恨不得大哭一場:“夫君,我不是生氣,我只是……不管怎麼樣,你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我心裡好難過。”明知道不是真的,人就好端端在,可是無端提起來,卻仍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鳳玄輕輕地撫摸她的背:“我知道了……是我害娘子難過,是我的不是,娘子打我罵我,只是別哭。”

寶嫃胡亂把淚蹭在他胸前,又抬手擦擦眼睛:“我不想哭的。”

鳳玄答應了聲:“乖娘子,這次是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說了,行嗎?”

寶嫃吸吸鼻子:“你答應的,不許再說。”

鳳玄便道:“嗯,我答應了,都聽娘子的。”把她半哄著半抱著,總算是勸進了屋內。

寶嫃被鳳玄安撫著,心裡那份不安也盡數消停了,就才又問:“夫君,那個官小姐來幹什麼?”

鳳玄本來不願說這件事,可是不跟她說,難免她又擔心,便說道:“她是想讓我給她爹當差去。”

寶嫃道:“是去府裡頭當捕頭嗎?”

鳳玄看著她的神情,雙眼兀自紅紅地,神情卻恁般天真,叫人心疼。

鳳玄便抱著她,說道:“是去他們的府衙裡頭,不過想必不是當捕頭,可是我是不會去的,他們這些當官兒的,不是好人。”

寶嫃用力點頭:“嗯嗯,夫君不要去。”

鳳玄在她臉上親了口:“全聽娘子的。”

兩人說了好大一會兒,寶嫃才驚跳起來:“夫君你吃包子了嗎?是不是涼了?”趕緊去摸,卻幸喜還是溫熱的。

鳳玄才笑道:“先前娘子一聲不吭出去了,我好生擔心,哪裡敢獨自吃?”

寶嫃趕緊拾了幾個出來:“夫君一定餓壞了,快吃個,這種包子頭一次吃最好了。”

鳳玄道:“娘子跟我一塊兒吃才好。”

兩人便在院子內坐了,甜甜美美的吃了起來。

這些天,寶嫃攢好了孵小雞的蛋,終於把那隻耀武揚威的大公雞送走了。

她特意找了個竹筐子,把裡頭塞滿軟軟地稻草,小心翼翼地把十二枚雞蛋放在裡頭,把母雞捉進去讓它孵蛋。

寶嫃每天都要去觀望一番,明知道小雞不會這麼快出殼,起碼要二十一天才行。

而在縣衙方面,鳳玄本以為自此之後,廖漣澤會回府衙也說不定,沒想到她仍舊住在縣衙中,如此過了一個月,從七月到了八月,連趙瑜也察覺有些不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