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的酒宴持續到了入夜。

楚瑞作為送親的人員,吃席結束後,就該回宮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太想走。

院子裡的賓客散盡,下人前來收拾,紅燈籠影影綽綽。

“殿下,該回去了。”一個宮人上前道,“時候不早了,再晚宮門要落鎖了。”

“我、我去看看長姐再走。”

楚瑞喝了點酒,站起身有點頭暈,連忙扶住了小太監。

小太監尷尬的道:“洞房花燭夜,殿下這回去看郡主怕是有些不合適。”

楚瑞不管那麼多。

在宮裡的時候,他想去找長姐,無論何時都可以去。

總不能長姐出嫁了,他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都見不到了吧。

他跌跌撞撞往後院裡走,越往後走,越是安靜。

住院新房門口,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長姐出嫁時,太后可是陪嫁了六十西個宮人!

他回頭吩咐道:“去找找,嬤嬤姑姑們都去何處了。”

不多時,小太監回來了:“奴才去問了一下,是府裡為下人備了晚宴,郡主的陪嫁下人都去用餐了。”

楚瑞點頭,看來府裡不敢懈怠長姐的人,這樣,他就放心了。

他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一陣風吹來,還帶著女人的呼救聲。

他腳步頓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小太監仔細聽了一下:“好像,有個女子在哭……”

楚瑞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他沒有聽錯,是長姐在哭。

他一個箭步往解家的主院裡跑,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衝到了新房門口。

這麼近,他聽到了屋子裡女人的哭聲:“不、你別過來……啊,疼……”

楚瑞心頭血湧,嗓子腥甜。

他嚥下血,一腳踢開了新房的門。

他看到西十多歲的解大人,光著膀子站在新床邊上,手中拿著一條長鞭。

他的長姐縮在床角,身上的嫁衣被抽爛了,露出來的面板滿是傷痕……

這一瞬間,楚瑞明白了。

為何解家三任主母的死因,怎麼都查不出來,外界只說是病死了。

原來這個禽獸施暴之時,遣散了所有的下人,除了受害者,無人知道解大人竟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禽獸。

“誰?”

解大人聽見聲音,回過頭來。

他喝了不少酒,一時沒認出走進來的人是何許人也。

楚瑞目眥欲裂,他順手拿起椅子,朝解大人砸去。

解大人揚起鞭子,朝楚瑞抽來,第一鞭抽掉了椅子,第二鞭,抽在了楚瑞的胸口。

他頓時吐出一口黑血。

“哪來的宵小之輩,竟敢闖本官新房,受死!”

第三鞭,是下了死手,存心要殺死楚瑞。

“不要!”楚知夏從新床上撲下來,一把抱住瞭解大人的腰,“他是莊親王,是我弟弟,大人,別動手!”

解大人一愣神的功夫,楚瑞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小太監的手,迅速的退了出去。

楚知夏狠狠鬆了口氣,哭著道:“我弟弟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我可以保證……”

解大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若非太后拿捏住了我解家貪汙的證據,我根本就不可能娶你!娶了你,就等於遭受皇上忌憚,太后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你要是乖乖聽話,解家有你一席之地,若是敢用我解家為太后鋪路,我要你小命!”

楚知夏被掐著脖子,瞳仁倏然瞪大。

“不……”

她壓抑著擠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