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為了尋找我爹而去南疆,那我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必了。”雲初走來,“我爹在南下之前就請人算過一卦,此行會有些風波,但最終皆大歡喜,無須過多擔憂。王爺若是在這種時候去南疆,怕是會引得各種猜忌和算計,我主要是擔心兩個孩子受到影響。”

楚翊看了一眼雲初。

再看了一眼林氏。

他確實沒從她們眼中看到任何擔憂和焦慮。

好像雲將軍失蹤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時雲澤也走了過來:“我爹用兵如神,不會有事,王爺就不必惦念了。”

他之前誤會楚翊了。

還以為楚翊和謝景玉秦明恆是一路貨色。

如今才知道,楚翊也是受害者。

他為他之前生出過的那些念頭感到抱歉。

“王爺,我們去喝杯茶。”

雲澤和楚翊走到前院,下人上了茶,二人相對而坐。

“不知王爺有沒有想過,坐在那個最高處的位置?”

楚翊喝了一口清茶。

在早些天之前,他或許會搖頭。

但那一刻之後——

也就是父皇不顧他的勸阻,在賜婚聖旨上按下玉璽的那一刻,他心中確實生出了對權力的渴望。

如今當權者是他的父皇,對他不會下死手。

若換成太子兄長亦或二皇兄,他的下場會是什麼?

楚翊面色冷沉。

“皇子奪嫡,九死一生,我雲家從未想過參與,但現在,由不得雲家選擇了。”雲澤搖了搖頭,“八皇子日後會去封地,倒能遠離這些是非,但王爺你,在皇上閉眼之前,怕是不會讓你去洛川那麼遠的地方就封。”

楚翊眼眸深黑:“這麼說,雲家是決定了?”

“為了瑜哥兒和長笙,我雲家還有的選擇嗎?”雲澤一笑,“只要王爺能保證瑜哥兒的世子之位,我雲家當仁不讓。”

這話隱含的意思己經很明顯了。

楚翊自然是聽懂了。

他舉起手中的茶盞:“我以茶代酒,幹了。”

雲澤和他碰杯,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一件天大的事,就在杯盞之中定了下來。

當天晚上,楚翊就被聖旨宣進了宮,自然是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為了一女子,放棄封王封號封地,還搬離了王府,簡首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會怎麼罰,雲初也猜不到。

畢竟對一個什麼都不要了的人來說,罰什麼似乎都不重要。

再者,楚翊是皇上極為重視的皇子,再怎麼罰,也不會真的如何。

雲初沒有多想這個問題。

瑜哥兒還是要去國子監讀書。

長笙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安排學業,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

雲初拿了本三字經,先是自己讀給孩子聽,等長笙聽熟悉了,然後一字一頓,慢慢教孩子一起讀。

“人之初,性本善。”她極為有耐心,“意思是說,每個人生來都是個善良的人……”

小姑娘體力有限,讀著讀著,歪著頭睡著了。

雲初溫柔一笑,抱著孩子放在了榻上,輕輕蓋上毯子。

“小姐,平西王來了。”

聽雪輕手輕腳進來彙報。

雲初起身走出去,看到楚翊站在門洞另一側。

她走得近了,看到男人臉上有一點淡淡的紅手印,想必,是捱了皇上一耳光。

楚翊不自在的側了一下身體。

他怎麼感覺,他老是在捱打,不是挨板子,就是挨耳光。

真的有點丟人。

雲初給聽雪做了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