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找了個差事,說是給朝廷大官當幕僚,每個月能拿幾百個銅錢回來,一家人不至於喝西北風。”元氏繼續道,“惟哥兒……哎,他不爭氣,本來就懶,天一冷,他說腿疼,就更懶了,整天在榻上躺著。允哥兒倒是懂事了,近來天天看書,不懂的還會問安哥兒。”

正說著,只見謝世惟從後院跛腳跑了出來:“母親……母親,我好想母親!”

“惟哥兒,你胡喊什麼!”元氏板著臉,“看好了,這是王妃,平西王妃,不是你母親!”

“我……”謝世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雲初,抿了抿唇,“這麼冷的天,王妃還願意來謝家,定是還惦記我這個兒子,我喊一聲母親,有什麼不對嗎?”

雲初搖頭:“對皇室之人大不敬,乃死罪。”

謝世惟頓時打了個寒顫。

“王、王妃……”他開口,“當初王妃與王爺大婚,我特意準備了新婚賀禮,現在才得以送上,希望王妃不要怪罪。”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木雕。

雲初一下子就想起來,她還是謝家婦時,瑜哥兒偷偷住進謝家,離開之時送了她一個這樣的木雕。

瑜哥兒那個木雕笨拙可愛,謝世惟的這個精緻一些,而且明顯常常拿在手中把玩,看起來很是光滑潤澤。

“我成婚己有一年,賀禮就不必了。”雲初不軟不硬拒絕了。

有些孩子能給一次機會,比如謝世允,一是殺傷力小沒什麼危險性,二是願意為聽雨報仇,內裡算是有些人情味,再一個,這樣的條件下還能讀書,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而謝世惟,無論謝家是好是壞,是有錢還是貧窮,都爛泥扶不上牆,總而言之就是個爛透了的人。

謝世惟張口還想再說點什麼,謝世允走了出來。

他聽到前面說話的聲音,以為是謝世安回來了,特意帶書前來指教,沒想到看到了雲初。

他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他害怕,雲初是來警告他不許再接近小郡主。

但見雲初一臉和顏悅色,他又有些擔心,擔心雲初在謝家人的面前提起小郡主。

他和小郡主來往之事,從未告訴過謝家任何一人,他怕謝世安和謝世惟不安好心……

“見過王妃。”

謝世允滿心複雜行禮。

雲初淡淡的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他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

剛坐了一會子,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三九的聲音:“大少爺小心,雪化了,地上滑。”

聞言,雲初放下杯子,立即站起了身:“太太忙著吧,我先走了。”

元氏立即挽留:“安哥兒也許久沒見你了,看到你來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