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聲音越來越接近他,於是倏地睜開眼,果然發現,有個滿臉麻子的姑娘正跑過這回廊。

拍片拍到這裡來了?雷越還想說是否該回避較好,但卻感覺到,眼前的這些人似乎並未察覺到他的存在。

“唉唷!阿璃,你就別煩我,好不好?”說話的是位身形魁梧的男子。

但,他不就是那一天他在湖裡見到的臉嗎?喔,原來,他也是演員。雷越這麼認為。

“可是,你得靠我保護才安全嘛!”這位麻子姑娘挺倔的。

“唉!我這是招誰惹誰啦!”

話雖然是說這樣,但,雷越知道,這男子的心裡其實還挺感動的。

但,他憑什麼這麼認為?!眼前的一切不就只是戲嗎?他為何有涉入的感受?

雷越還沒釐清楚,便讓陣陣猛烈的搖晃給驚醒了——

“先生、先生……”

“喔,你們要清場是嗎?”雷越還搞下清夢裡夢外的真實。

“啊!幹嘛清場?我們今天沒這兒的戲呀?”

“是嗎?可是我剛剛……”雷越此刻才發覺,周遭的景緻似乎與方才的有所差別。

至少,花園內的花已從桂花換成了玫瑰。

“抱歉,打擾你的休息時間了。”這男子看起來還蠻客氣的。“我叫張念,是這片子的導演。”

“我知道,我們見過面。”

“是這樣的,那一天你的射刀本事很了不得——我想請你幫個忙。”

“嗯?”

“想請你再展個身手,我們想剪接用在電影裡。”

“需要嗎?你們不是有道具或武行可以用。”

“可是,老做不好,不是太假就是總連貫不起來。”

雷越一開始覺得,這一定又是哪門子的惡夢,不然,好端端的幹嘛找他當神射手?!

直到張念把新改的匕首遞上了他的眼前,而嵌在匕上的那隻鷹,像是老朋友般地對他呼喚著……於是不假思索,雷越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張唸的拜託。

他跟著張念來到了郊外的樹林中準備著,卻發現一幫子人全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瞧。尤其是那個演努爾哈赤的莫青,更是等看笑話的模樣。

“其實,那一天我也是亂射的,可不保證每一次都會命中。”雷越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神色肅穆的說。

“總比莫青好吧,他還差一點射到自己的手呢!”看得出張念很不欣賞莫青。

“哼!那是這座古城有鬼,才老跟我作對,我倒要看看別人就多有能耐!”莫青咬牙切齒地瞄了雷越一眼。

“那……我就試試看囉!”說罷,雷越手一揮,有種優雅與乾脆。

“咻——”短匕就以這種姿態正中目標。

“哇塞!好厲害呀!”所有的人皆鼓掌叫好。

“雷越,真有你的。”張念高興地合不攏嘴,“那依我看,這個也該沒問題吧!”

說罷,他便拿出了一旁的弓,笑咪咪地對著他。

“這玩意兒我沒玩過。”雷越是嚇了一跳,笑著直晃腦袋。

“可別射到自己的手指呵!”莫青早就想逮機會出口鳥氣了。

“要射哪一棵樹呢?”或許是讓莫青的嘲諷激起他的好勝心,雷越也不甘示弱地想要壓壓對方的傲氣。

“就最前面這一棵,我們有黏個膠帶在上頭……只要能射出那種力道與動線就行了。”

於是,一喊“卡麥拉”,雷越就屏著氣拉滿了弓,對準了目標放箭射去——

他想,不算太難,“黏”到樹幹應沒問題。

結果,箭是射到了那樹幹裡去了,只不過,沒黏在那裡,而是以一種叫人錯愕的方式,連續穿透了兩棵樹,最後才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