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氣委婉,但是躲在裡間的景秀從語氣中還是聽出了不滿的意味。為什麼她今日頭次請安就把百濯香粉掉在路上,又正好被邵謙撿到,只要順著想,霍氏一定以為她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引起邵謙的注意。

當然這只是景秀的想法,但霍氏也確如景秀所想,一聽說茉莉種是景秀的,就很快聯想到這些,語氣裡多少帶了點不快。

邵謙聽說是六小姐,唇角上提一笑,把茉莉香種遞給了霍氏:“雖不是什麼珍稀物,難得府上六小姐喜歡,太太幫我還給她。”

陳豐家的接下,暗道這下可不好收拾了。

外頭屋子有短暫的沉靜,裡面景秀死死咬住自己的食指,有什麼辦法讓霍氏不會怪罪她?

有丫鬟進來上茶和點心,霍氏和邵謙又聊起家常話,邵謙倒是沒提到昨晚的事,這也讓景秀提起的心稍稍有所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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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邊,景月和景蘭二人慫恿著景沫去了鯉魚池,正是開春,湖面的結冰還未全融化,有風吹過水麵時,涼氣氳氤,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景沫道:“怪冷的,我們還是折回去吧,凍壞了自個身子可不是鬧的。”

景月小聲道:“都快到了,要是今日見不得邵大人,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大姐姐難道就真不想去看看?”

景沫被她這番話說的臉色微紅,景月笑著打趣道:“就只在窗下瞥一眼,立刻就回去。”

一旁的景蘭被凍的抱緊了上身,嘴唇有些發白的絮絮道:“快點吧,好冷啊!”

景沫只好依了景月的話,三人往左稍間的北窗處走去,一堆危石成假山,沿山高高下下遍種數一排鳳尾竹,映著紗窗,都成濃綠,下連水池,橫排著一字兒花牆,從花牆空裡望去,正好可以望進左稍間紗窗。

景月扶著景沫的手踩在假山上,提裙輕手輕腳的往上攀,視線卻被前面一排鳳尾竹擋住,看不太清楚,景月回頭輕聲喊了景蘭的名字:“快過來幫忙。”是要景蘭幫忙把前面的鳳尾竹撥開點縫隙,好讓她們看的更清楚。

景蘭慢慢爬上去,照景月的意思撥開,動作很輕不敢露出聲響。但也就在景蘭撥動鳳尾竹時,意外的看到小隔間的紗窗裡有一人影,她瞪大了眼睛,不太確定的身子往前傾,想看的更清楚。母親和邵大人在外面談話,怎麼裡面會有一人坐在炕床上?

這一細看,把個景蘭嚇的倒抽一氣,那身影怎麼那麼像六姐姐。她記起來母親是把六姐姐留在遠香堂了,這一想,景蘭更確定裡面坐著的是六姐姐。

景蘭瞥了眼旁邊的景月和景沫,兩人只是往中間的紗窗張望,不曾注意到她看的方向,她才暗暗鬆了口氣,有意用鳳尾竹擋住,免得被她們看到。

景沫和景月透過紗窗望去,亮堂的屋內看到霍氏和對面一男子談笑風生,只見那男子笑音郎朗,明亮的屋內,細長的眼睛中似有金屬般的寒光,英俊的臉上輪廓如斧鉞雕琢般清晰,薄薄的嘴唇一抿,不怒自威,便是這般遠遠一看也讓人覺得有寒光閃過。

景月有些恍惚,在書上看到,常年在外帶兵打仗的人都有一雙銳利的眼睛,讓敵人不容小覷。審訊犯人時但凡被這樣一雙眸子看過,犯人也得如實招來,大概就是說的這樣吧。

景沫再看清邵謙時,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他明明是笑著的,但神情顯得有幾分威嚴和沉靜。

兩人雖說是在傅府這座名門出身,但鮮少與外人接觸,就算有接觸的男子也都是自家族親一脈。傅氏累世為官,通家之好往來的也都是讀書人,從未真正認識征戰沙場的將軍。這一細看,不由覺得書上所言,冷麵將軍正是如此吧,兩人皆是各有心思。

景蘭看景月和景沫都沉默著,生怕她們發現景秀也坐在裡面,她扯了扯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