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蘇還不發話,拔腳就往外頭跑:“我做事去了……”

“等等。”白蘇喊住她:“去打熱水來。”

璞玉得令跑開了。

白蘇也沒多少心情去注意璞玉的怪異,進得屋去。

等璞玉打了熱水,伺候景秀和巧娘梳洗,天也漸漸快暗了,白蘇讓璞玉扶著巧娘回屋休息,自己則照顧在景秀身邊。

聽景秀先前說要去找大少爺,可這會兒還不動身,不由問:“六小姐在猶豫什麼?”

景秀恍惚的聽進話,看著窗外愈發透黑的天色,深吸一口氣,起身道:“我一個人去就好,你留在這裡。”

“那怎麼好?”白蘇張口否決:“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大少爺那裡。”

景秀嘴角扯出一絲飄渺虛無的微笑,大哥在白蘇心裡都快成洪水猛獸了,帶著微息的嘆氣,“許多事你去了也不方便聽,我一個人去,和大哥好好坐下來單獨談談。”

白蘇明白景秀的意思,遂點頭道:“夜黑了,路不好走,我陪你去垂花門。”心裡始終是擔心的,大少爺做事不留情面,真會和景秀坐下來談談嗎?

景秀知她掛記,沒有拒絕,答應了。

白蘇又給景秀加了件厚實的斗篷,掌起風燈,拿了對牌,走出清風閣。

也未走多遠,在條鵝卵石鋪地的路上迎面碰到剛來西廂院巡夜的胡婆子。

胡婆子手裡拿著燈,也看到前面的人,眯起眼仔細看,這才看清,便當作沒見到似得往另一條路走去。

“站住。”景秀看她要繞道走,淡淡的叫住她:“見了我,也不知行禮嗎?”

胡婆子耳尖,乍一聽景秀平淡冷漠的語氣,全然沒有往日的軟綿柔和,結實打了個激靈,畏縮著轉過臉,走上前行過禮,道:“這天也黑了,六小姐是要去哪?”

“六小姐去哪,也是你一個下人過問的!”白蘇沒好氣的道,聽說胡婆子古怪後,自然沒好臉色給她看。

胡婆子臉上就有訕訕然的表情,低眉瞅了眼景秀,對視上她淡漠的目光,忙縮回眼,這六小姐的眼睛在晚風黑夜裡亮堂像是冰水洗過似得,既亮又冷。

“媽媽可曾記得,第一次與您見面時,您就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景秀不假思索的問。

胡婆子身子顫了顫,忙不迭點頭:“記得,記得的。”

景秀又道:“您還說那地方是我孃的墳墓,是您的老伴兒從水裡救了我娘,葬在那裡。所以,我請人去動土,打算給娘挪動個風水好的位置,可您猜我發現了什麼?”

她說話很慢,是一字一字的在說,但聽到胡婆子的耳裡像是雷鳴一樣刺耳。

“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且還是前幾個月才在那裡動土堆的小山丘!我說的是也不是?”景秀陡然拔高了音道:“胡媽媽,你騙我過去,騙我那裡埋葬著我娘,無非是想將那小箋給我,讓我將調查的方向定在老夫人頭上,可是這個原因?”

胡婆子聽後震驚,身子微抖了一下。

景秀又道:“媽媽不說話,我只當媽媽承認了。”定睛看了眼胡婆子,頓了頓話,她續道:“還有,大哥身邊的大丫鬟松音想必是您的孫女兒,是翠萍的獨女吧!”

胡婆子再也受不住的厲害顫抖,“六小姐……”

“念著翠荷曾伺候過我姨娘,我看松音也有十六七的年紀,大哥病重那些日子,無暇顧及幾個丫鬟的事,如今父親讓我當家做主,我理應給府裡滿了年歲的丫鬟尋個好親事。”景秀側臉對白蘇道:“府裡的小廝,你看有哪個與松音合適的?”

白蘇聽懂意思,附和她道:“倒正好,守著馬肆的石雙全是個忠厚老實的,年紀也有二十,也到了給他配個丫鬟的時候。”

胡婆子一聽,要將松音配給石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