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他的朋友。可如此被一頂花轎送過去,我的身份與地位一下子就會改變,我變成了他的女人,是他的附屬品。那時,他還會如同以往一般任由我拒絕與任性嗎?更何況這是呂后親自指的婚,只怕劉恆也沒膽量不順從。我沒辦法猜測出未來的路會如何走,我為魚肉,究竟是否能逃脫這一命運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想想又開始埋怨師兄,他明明可以幫我逃脫卻置之不理,果真是可惡得緊。不過,我要逃婚似乎並不難,可逃了之後呢?我真的能坦然笑看周圍的人因我逃婚而受難嗎?苦笑,除了苦笑還能怎麼辦?只能任由柳公興高采烈地將我嫁出去,將我這個十一歲仍未成年的女兒嫁出去。這要是在現代都可以觸犯刑法了……可惜,這是西漢!可惡的命運,偏生讓我穿越到這個女人絕對沒有人權的破年代來……

我行屍走肉般被她們折騰了許久,直到晚上該歇息了才告一段落。菁兒激動得不得了,人都走光了,還拉著我說:“小姐與代王青梅竹馬,此次可算是有盼頭了。”

我懶懶地白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因興奮而紅撲撲地臉說:“你想嫁你嫁去,反正我不中意。”

菁兒嗔笑道:“小姐這是害臊了?到了代地小姐便不再受苦了,奴婢也跟著享福。如此一想奴婢就替小姐高興。”

我笑罵道:“死丫頭,你以為自小一起長大就一定做得了夫妻麼?”

菁兒笑道:“那還能做不成?奴婢沒甚見識,但也曉得找個好夫君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代王對小姐一貫甚好,小姐又是太后指的王后,到了那裡便有小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懶得再與她理論。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的思維她不可能瞭解。在這裡,你即使做了皇后又如何?“夫君”“夫君”,“夫”便是女子的“君”,是“天”,而“妻子”“妻子”,“妻”便是丈夫的“子”,是丈夫的附屬品,是奴隸,即使是平常人家都有這樣不平等的待遇,更何況是皇家?我寧肯一生不嫁也不願意去那鬼地方做旁人的奴隸。可惜這需要一個漫長的抵抗過程。這裡的女子早都習慣瞭如此的地位差距,我與她們說也是說不明白,反倒顯得自己另類了起來。這種心思也只能自己偷偷感受。我一邊靜靜地躺在榻上準備睡覺,一邊開始偷偷琢磨著如何應對,跟隨師兄學了那麼多的謀略,看來今日要用在與這吃人的封建禮教做鬥爭上了……想到師兄,我不由地嘆息……

我想著,計劃著,翻來覆去總也睡不著,看菁兒已睡熟,便偷偷起來打算到院子裡透透透氣。白日裡要小心翼翼地做人,在現代活了20多年從未感覺到做人也這麼辛苦。此刻,夜深人靜,我總算可以不用再掩飾而釋放一下自己壓抑的情緒。

我披上衣服,來到花園裡坐下,夜闌人靜,我卻有這許多無奈無處訴說,不由嘆氣吟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撲哧!”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笑,我不用回頭便知是誰,除了醉東風還會有誰會有如此不羈的笑?

我未回頭,嘆息著低聲說:“你既已來,還裝神弄鬼做甚?”

他仍是一身雪白而整潔的長衫,走過來坐於我旁邊,看著我笑道:“你好生逍遙,這許多句子也不知是如何想出來的?”自打我認識他以來,只見他穿過一次白色以外的衣衫,那還是當初夜探皇宮尋我時才穿上的黑衣。這是一個崇尚黑色的年代,以黑色的衣服為美,除了一貫喜歡青衫的師兄外,東風的一襲雪白便顯得格格不入,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他的叛逆與對當朝的不滿……

我斜瞪了他一眼:“莫要管我如何想出來的句子,你先說說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此?”

他的眼睛亮亮的,充滿了感染力,笑著說:“很不巧,方才又是你那位神秘的師兄神奇地找到了我,告知我你已搬到此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