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衝突,這許多年也未曾聯絡。此後,他聽聞陳平自跟了劉邦後一直很受重用,漸漸也生了悔恨之意,怎奈他乃是一極好面子之人,從未對家中老小說過出身,想著他日若能歸得故鄉再說也不遲。可惜事與願違,他一路坎坷,越發落魄,淪為乞丐之後更是覺得無顏以對家中妻女,便將這秘密隨著那悔恨一同帶到了墳墓裡去。因此張菁對這些往事一概不知,若不是我無意中探察出只怕會成為一個死結,那張公子不知到了陰間是否會後悔因自個當日的好顏面之舉而害了愛女一生。”

我嘆氣,這西漢女子原本就命賤如草,更何況是落魄的女子?我也曾落魄過又怎能不知菁兒的辛酸?雖然我一貫對她視如姐妹,但終歸有主僕之別。我當了十多年淪落的小姐都痛苦難當,看不到光明,更何況還要成日一邊伺候我一邊應付旁人白眼的菁兒?

東風又笑道:“與你說這些原是有事要與你商量。”

我道:“何事?”

他道:“你雖將張菁送與了師姐牙牙,但畢竟她曾是你的貼身丫頭,師姐從未將她當丫頭使喚,情同姐妹。張菁如今氣色也好了很多,性情也變了不少。原本這樣已甚好,只是我如今倒對她的去處有了新的想法,便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嘆道:“難道你想將她許配人?無妨,只要她自身願意我自然喜歡。”

東風笑道:“許配人?如今誰人能配得上她?只怕非那些王孫貴胄莫屬。”

我黯然道:“還是莫要使她沾惹那些權勢,有一兩情相悅、能廝守終生的平常男子即可。這情感若沾上一點點權勢,任是多堅貞也要變味的。”

東風笑道:“我還未說是甚安排你就先來這一通說辭?那陳平自跟隨劉邦之後,一路得意,反倒冷落了他岳丈家。如今坐穩當了宰相才想起當年岳丈的知遇之恩,便去探望了一次,得知小舅子竟然多年杳無音信,便生了找尋之意,以謝岳丈當年恩典。如今陳平派人四處尋訪張公子下落,怎奈張公子已撒手人寰,任陳平掘地三尺也莫想找到。不過,張公子夫婦雖已不在人世,可他們的女兒張菁仍在。張菁隨你一同也吃了不少苦頭,我想助她認祖歸宗,你看何如?”

我心中矛盾,這將相之門雖看似富貴,但並非我等柔弱女子該去之地。菁兒那樣善良,又怎能應付得了那許多權勢之人?何況她若踏入那個門,只怕此生都要與權勢人為伍了,就算是自己的婚事也不可能由著她的性子,她這姑父定會為她尋一門富貴人家,若運氣好,就算夫妻恩愛,卻也要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若運氣不好,也只能當那權勢之人府上一個花瓶罷了,她或許也只能算是丈夫攀附當朝宰相的臺階,至於夫妻恩愛也只能當作空談。

我長出口氣,唏噓不已,半晌,才發覺東風一直愣愣地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看著安排吧,不過去留全憑菁兒本意,莫要強求。她若想享受這自由日子便由她去。”

東風笑道:“這個自然!如今的張菁已不再是當初那柔弱丫頭,卻也算得上是飛簷走壁的女俠了,即便是認祖宗歸宗也只不過是了了心願,並非真會回到那張家去。”

我知他說話誇張,卻仍頷首道:“那家對她來說只怕比我這裡還要陌生,自是待著不舒坦。不過與家人聯絡聯絡,倒也不算是壞事,省得她總是那般低人一等。”

東風笑。

我回頭,卻見師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東風坐了半日便匆匆走了,我的神情也與師兄一般恍惚了起來,總覺得有些奇怪,便悄悄坐在師兄身後發呆。

“你在想甚?”

我抬頭,見師兄正回頭看我,便喏喏道:“總感覺有些奇怪,卻想不出哪裡奇怪。”

師兄淡笑,道:“今日才覺得奇怪麼?往日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