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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日奔走於陳平處謀劃著兵變大事,亦在心中暗暗掐算著日子。最近經常看見陳平於深夜接待各方人士,其中不乏東風之流,我僅是淡淡地應喏著,心中只有一片嘆息。師兄仍沒有訊息。
7月,方有絲絲涼風,呂雉病發一命嗚呼,呂產替代呂雉掌管朝政。劉氏一族均來奔喪,也不知是為了探風頭還是真的悲哀,舉國縞素,長安一片悲鳴。
我亦得到陳平恩准,微服與隨從出門祭拜,呂雉好歹是我這身體的姑母,不想此行卻遇到了我最不想遇到的人。
我在街上與平民百姓一同送呂雉的棺木出城,正欲回府,卻從喪隊中奔出一王者,一把拉住我,大叫:“煙兒……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回頭,卻是滿臉滄桑、形容枯槁的劉恆。他披麻戴孝,一身縞素,人著實瘦了一大圈,正滿眼淚光地望著我。
我回身行禮:“官爺許是認錯人了,在下並不識得官人。”
劉恆恍若未聞,哽咽著將我拉入懷,緊緊擁住道:“你竟如此狠心,你不知我這顆心竟也隨你去了麼?”
我輕輕甩開他,低聲道:“啟稟官爺,在下並不喜好男風,還請官人自重,在下告辭!”
我慌忙擠開人群,帶著隨從一路逃走,只留下圍觀的群眾與一臉愕然的皇親國戚……
不日,便傳來劉恆的諸多笑話:“代王劉恆一貫小心謹慎,但在太后的大喪中竟公然追趕一男寵,實令皇家汗顏……”
我苦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他了,雖然他對我仁至義盡。
不日,陳平計成,齊哀王劉襄出兵攻打諸呂,相國呂產竟然也派大將軍灌嬰出征。誰料,天算不如人算,灌嬰到了滎陽便按兵不動,暗中聯絡劉襄一起剷除諸呂。京城裡的太尉周勃立即行動,迅速跑到北軍軍營,向將士們喊道:“呂氏想要奪取劉氏的天下,願助呂氏者袒露右臂,願助劉氏者袒露左臂。”軍中將士一直對呂氏不滿,頃刻全露出左臂。此時呂產還不知周勃已經掌握了北軍,趕到未央宮準備發動叛亂,周勃命劉章率領一千多名官兵趕到未央宮,斬下呂產的首級。隨後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周勃率領北軍一下子將諸呂剷除,相關人員一律滿門抄斬。這幾日我也擔心了不少,生怕陳平言而無信出賣了柳公的身份而殃及柳氏一族。誰料到,不僅劉恆未舉報柳公,就連陳平也隻字未提,柳家與我平安躲過了這場腥風血雨。興許我如今對陳平還有用吧;不然陳平絕對沒有這樣的好心腸。究竟是何用處呢?呵呵,當然是東風對陳平所造成的威脅了,想不到,到了這時,我還在沾東風的光。
八月,京城一片寧靜,大家彷彿都已經忘記了一個月之前呂雉那空前宏大的葬禮,似乎也忽略了呂氏王朝如今已崩潰瓦解。但是有人忘不了,我知道他一定忘不了。
這日深夜,東風又來求見陳平,兩人密謀半夜,清早東風才走,陳平將我喚了過去。
他的眼睛紅腫但卻散發著興奮的光芒:“公子,果真一切如你所料,如今便是我等的天下了。”
我嘆息道:“相爺,您如今在興奮何事在下或許能猜到一二。”
“哦?”
我淡淡道:“無非是……皇上年幼,又非先皇親生,因此大臣們一致認為,現在的皇上不是惠帝的兒子,需要在劉氏諸王中另立賢君。”
“正是!”
我笑道:“若果真如此,事情倒簡單了,只怕相爺另有後著。”
“哦?”
我頷首道:“相爺難不成想借著如今天下局勢不穩,聯絡東風起義,讓這江山徹底改朝換代?”
他驚愕看我:“公子昨夜可曾偷聽老夫與東風密談?”
我嘆息:“怎還用偷聽?只怕偷聽亦不能明瞭相爺心思之全部。相爺應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