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旋即揮刀斬斷套索,馬、車分離,然後勒馬向一側急速轉彎,幾乎是貼著牆飛馳而過——能夠在十步不到的短距離做急轉的高難動作,在張放的扈從裡,也只有馬背長大的宗巴有這樣的精湛騎術了,這也是張放選擇宗巴完成關鍵步驟的原因。

雖然失去馬的牽拉,但車輛仍帶著巨大慣性,狠狠衝撞城門,砰然震響聲中,城門劵上泥塵紛紛落下。

當城上的匈奴人紛紛探身察看時,卻見車上厚氈一掀,跳出三個人來。

這是三個身著巫衣,臉上塗著赭石與羊血混合的油彩,怎麼看怎麼像巫祝的三個巫漢。

三個巫漢跳出車後,都不向城頭瞅一眼,嘴裡嘰哩咕嚕唱著難懂的咒語,頭也不迴向漢軍本陣疾行而去。

如果車裡跳出三個士卒,甚至是役夫,匈奴人都會毫不猶豫舉弓亂箭射殺之,但是三個巫漢……草原故老相傳,殺巫不詳。就如同後世西方不會輕易殺傳教士,東方不會隨便殺僧人一樣。草原人也不敢隨意向巫祝下手。更何況,這三個巫漢莫名其妙從車裡現身後,立馬往回走,絲毫沒有威脅可言。

當然,幾乎沒人察覺,在其中兩人的掩護下,中間那巫漢的長衣下襬,露出一條長長的細索,行走之際,細索也越來越長……

而青琰與渠良也手持火折,飛快迎向三個“巫漢”……

蹄聲得得,清脆而空曠。一朱甲赤馬的漢軍少年將領,策騎行至東城門一箭之地,駐馬仰首,高聲宣佈:“吾乃漢家天將,奉天命,討逆臣。天應人意,萬里復仇;天若有靈,當降雷霆。郅支,今日就讓你看看真正的天意;匈奴人,接受神靈之罰吧!”

張放說罷,平坐馬背,兩臂舒張,仰首望天,嘴唇開合,發出一聲擬音:“嘭!”(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聲巨響,兩處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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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激戰正酣,城內咆哮如雷。

出離憤怒,無處發洩的郅支,已經連殺了兩個巫醫。鼻子被削去半邊,徹底破相,他這個單于將來若召開龍城大會,難免被諸部取笑,再難與他的兄弟呼韓邪一爭長短。他怎能不怒?

至於諸閼氏死絕,郅支倒不太在意,他的大閼氏仍在,死的不過是些側閼氏。只要他想要,隨時可以讓諸部及周邊大小邦國送來,要多少有多少。儘管這此死去的側閼氏中不乏諸部貴人之女,但那又怎麼樣?他砍了康居公主的腦袋,康居王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更遑論其他小部落。

好不容易包紮傷鼻完畢,此時郅支被布巾環繞裹著厚厚一圈,看上去整張臉被白布一分為二,甚是滑稽。當然,但凡看見的人,從貴人到僕人,沒人敢露出半點異色,地上那兩灘血跡還沒幹哩。

“大單于!”駒於利受滿身血汙,跌跌撞撞奔入,“西門、北門,守軍死傷慘重,若無生兵,恐怕撐不到明日啊!”

郅支按住鼻子,嗡聲嗡氣道:“抱闐怎麼說?”

“他、他派來使者,說是兵力分散各處,又被漢軍騎兵攻擊甚急,無法入城協守……”

“屁!”郅支勃然大怒,大手剛舉起要拍案,旋即急急按住鼻子,呲牙咧嘴,狠狠道,“既被追擊甚急,何不入城,與我合兵,憑堅拒敵?擺明了是見勢不妙,只想抽身……他也不想想,事到如今,就算他抽身,漢軍又會放過他麼?”

不得不說,郅支到底也當了好些年單于,多少有些眼光,在這方面看得比較清楚。只是說得再有理,人家都不在眼前,然並卵。

郅支城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力少,四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