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當鏡湖公和衛瘋子那一代高人漸漸退出江湖之後,新一代的天元也不僅僅是一個,即將呈現出了一代新人接舊人的局面。而且,呂奉笙步入這個半步天元巔峰境界,甚至早於鏡湖公當年,同樣可謂驚艷的天才。

至於周東飛,更是在天元之境中產生了觸控到頂峰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欣喜,但是也……寂寞。

再進一步,幾乎是虛無縹緲了。或許有朝一日真有可能,而又或許終其一生苦苦求索,也未必能達到。因為那所謂的神武大能之境,幾近於傳說。八百年一出,誰知道八百年前是什麼樣的情況?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參照物,僅憑摸索實在過於虛幻。

但是周東飛沒有迷茫,反倒是放任自己的心境,自然而然。他以後要做的,無非是繼續完善自己的功法,將自己的肉身能力不斷的提升。只要打破了那個極限,說不定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

在這幾天之中,虞九齡和魯道夫有了點心灰意冷的感覺。不管是誰,被拋棄、被當做棄子的感覺都不好受,更何況是自認為地位超然的兩個經濟巨頭。以前,他們甚至目空一切,連不少國家的元首都不放在眼中。就好像羅斯柴爾德第一任家主說的那樣,&ldo;可以藐視一切人間律法&rdo;。但是現在,他們體會到了一種濃濃的失落。

周東飛沒有打擾他們,只是讓他們好好品味一下這種孤獨和失落。一直等到最後一夜,也就是這艘軍艦抵達華夏本土的前一個夜晚,周東飛才讓人把這兩個老頭兒請了出來。

甲板上空無一人,周東飛居中,兩個足以改變世界經濟大局的老頭子分居左右,彷彿是一個小小的座談會。三張椅子圍成了半圓,中間是一個簡單的小桌子。簡簡單單的一些軍供食品,以及沿途靠岸時候購置的普通紅酒。

&ldo;嘗嘗。&rdo;周東飛倒滿了三杯紅酒,指了指那些粗劣的飯菜,&ldo;你們前陣子隱姓埋名,可見也是能吃得了苦的。體會體會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其實也不錯。&rdo;

對於這些,虞九齡更能接受。因為當初在晉中省的虞家老窩,他們整個家族都一直過著隱姓埋名的普通人生活。倒是魯道夫砸了口劣質的紅酒,吃了塊袋裝的鹽水鴨,有點皺眉頭:&ldo;其實……能下肚。&rdo;

&ldo;自然能下肚!這樣的生活水準,甚至更低的生活水準,養活了這個星球幾百億人、幾百萬年。&rdo;周東飛笑道,&ldo;貴jian都是一副皮囊,貧富無非一掊黃土,人生就是這麼簡單。&rdo;

貴jian都是一副皮囊,貧富無非一掊黃土。確實如此。

魯道夫和虞九齡愣了愣,心道自己手握億萬財富,而死了之後也確實無非一掊黃土。

周東飛繼續笑道:&ldo;拋開祖祖輩輩積累的一切,每個人都站在同等的高度。哪怕自身奮鬥到了一個令人仰望的高度,到頭來也無非需要一個七尺的墓穴‐‐多一尺都是浪費。再多的東西,誰都帶不走。&rdo;

周東飛繼續嘆息說:&ldo;《紅樓夢》說得好呵‐‐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糙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在蓬窗上。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