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顯宏根本不知剛剛的事被偷看了,聽謝元娘這般說,只當是女子的事情不好開口,此時見沒有外人,任顯宏沉思了一下,垂下眼皮。

他道,「我有幾句話想對二姑娘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是不當講,便不必講了。」謝元娘自打猜出她給任顯宏的印象不好後,此時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便直接回絕。

她回絕的乾脆厲害,任顯宏始料未及。

著實是他接觸的女子沒有這般的,便是男子也沒有這般厚顏的。

謝元娘早就知道她留給任顯宏的印象不好,才如此做。

任顯宏雙手身前作揖,「二姑娘秉性剛毅,能言善辯,豪邁大氣,不拘小節。然少年英銳之氣可以啟其心志,於閨中女子來說卻太過剛毅,二姑娘是大才之人,只是世間對女子要求諸多,二姑娘不可不謹慎行之。」

「任公子說完了,那我可說了?」謝元娘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見他頷首,才淡淡道,「任公子所言,狗屁不通。」

任顯宏斯文的面頰微微一熱。

有些明白小霸王的小爵爺為何在謝二面前能敗下陣來。

心知他把小娘子得罪狠了。

剛剛說那一番話,他也是權衡許久才鼓起勇氣說出來,蓁姐看謝二時眼裡的敬慕,和平時的語氣間的崇拜,就能看得出來。

思及他目睹謝二做的那些事,讓蓁姐與這樣的女子接觸他著實放不下心來。

謝元娘覺得對任顯宏這種骨子裡一直拿著規矩衡量事情的人,正不過他,那就把他掰歪。

她不由得一笑,「任公子誇了我一大堆,要說的無非是我不守閨中女子禮數,有失體統對吧?任公子口口聲聲說我的舉動與女子的禮數不合,那任公子私下與閨中女子會面又是何道理?還是落在自己身上,便是合理的?落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不知禮數?真真是好沒道理,這也太現實點了吧?」

任顯宏還一臉的困惑。

謝元娘抬手指著梨花叢,「牡丹為貴客,梨花為淡客。梨花不爭不搶,淡然與世的純真品格,不想我與任公子亦是相同看法。」

謝元娘翻手一轉,把任顯宏說給董適的話說了出來。

任顯宏的臉瞬間漲紅。

令梅早就安奈不住,「任公子與小娘子私下會面,還有臉指責我家姑娘沒有禮數,好生沒有道理。」

「我我剛剛不過是正巧遇到董姑娘在作畫,見她」

謝元娘打斷他的話,「見她把梨花的瞭解都入了骨頭,這才忍不住上前去搭訕?」

搭訕兩字,讓任顯宏的脖子都紅了。

「二姑娘莫要亂說,我與董姑娘清清白白,並無私」

「私什麼?說不下去了?私情是嗎?」謝元娘打量著他,亦是一臉的義正言詞,「任大哥也知道名聲重要,你與董姑娘私下見面,有無私情外人不聽你們解釋,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正如我守不守規矩任大哥也只相信眼裡看到的,可事實真相又是如何,任大哥可知道又可瞭解?」

前一刻還咄咄逼人的小娘子,突然抹起淚來。

任顯宏慌了,心更是一擰,「二謝妹妹,你莫傷心,先前是我的錯,你說的很對,我不能憑藉眼睛看到的就去斷定一個人的品性,今日謝妹妹一番話季佐受教了。」

連字都說了出來,稱呼也改了妹妹。

謝元娘心下得意,又整理好自己的神情,衣袖移開抬起頭時,面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任大哥,你真好。」

少女面如繁花。

白色繡蘭花的長襦裙,配上淺黃色的褙子,微風吹過,帶動著薄薄的春衫襦裙飄逸而動,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彷彿讓時間也在這一刻靜止,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