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樣子。

他有意迴避了自己這邊的責任問題,先攻擊了高麗國主李琿一番,提出了他舊日的斑斑劣跡,這是為了先在太子心中植入一個對高麗國主的壞印象,盡最大可能地減少自己這邊的責任。

“之前我在書齋讀書的時候就聽過高麗國主的事蹟,老師還以他作為反例,提醒我治國不能對臣下太嚴苛殘忍,想那國主確實有不少失德之處……”太子點了點頭,倒是並沒有反對他的這個說法,“他是高麗正統國君,高麗又是我朝的藩國,他被臣下謀反廢掉了,我朝當然不能不管,不過我朝之前迎立他的時候也跟他明說了不能再倒行逆施……”

大漢自己就是從大明國內謀反起家的,趙字營多少年經營,最後推翻了奪了天下,他們說什麼“正統”、“綱紀”聽上去本來是很可笑的一件事,迎立李琿復位本來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統綱紀,而是為了藉機控制高麗,然而儘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只是干涉高麗國政的遮羞布,但是招牌畢竟是招牌,是不能不提的。

這個招牌很有用,可以作為大漢未來干涉周邊幾乎所有國家的藉口,比如這次對日本的征伐,就可以打出“為日本恢復綱紀,懲治亂政之臣”的旗號來。以後,對更多國家都可以如此做。

“是啊,我等一直就在跟國主諫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萬萬不可再重蹈覆轍,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國主終究還是虎狼之性啊……”施高藝又長嘆了口氣,“國主雖然因為之前的變故,給人弄瞎了眼睛,但是雄猜刻毒的性子一直都沒有改,只想著要大權獨攬重新享受當年的威風,他現在可是恨極了我們,哪裡還會想到我們當年幫了他多大的忙?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想想還真是讓人心痛難平。”

他長吁短嘆了許久,顯得既沉痛又忿恨,委屈至極。

“所以,施團長的意思是,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糾紛,就是因為高麗國主雄猜忌刻,忘了我朝當年對他的恩惠,覺得使團對他掣肘太大?”太子微微垂下了視線,並沒有為施高藝的長吁短嘆所動,“那……高麗使節說使團行事跋扈,從未將高麗國主和高麗朝廷放在眼裡,事事強逼高麗上下遵從,以至於惹得國主和朝臣都敢怒不敢言,是否是真的呢?”

太子如此冷靜的表現,再度讓施高藝心裡一凜。他發現雖然只是個少年人,但是太子殿下比他想象得要聰明敏銳許多,也鎮定沉穩了許多,簡直就不像是個少年人。

他之前聽說過,太子一直在書齋當中接受各類精心挑選出來的老師的教導,而且本性極為聰慧,學得很好,從今天所見來看,這些傳言果然是有根據的。

太子能學得這麼好,對天下人來說當然是好事,然而對現在的施高藝來說卻是一件壞事了,不好糊弄的上司是每一個下屬最害怕的。

“……要說完全沒有類似的事情,當然也不至於……”沉吟了片刻之後,已經微微額頭冒汗的施高藝低聲回答。

事已至此,完全不認賬全推到李琿那老兒的頭上當然已經不可行了,但是還可以避重就輕。“高麗國主復位之後,因為已經是個殘疾人了,而且之前太失人心,為了讓他可以順利施政,不至於再碰上被人反逆的倒黴事,遵照丞相和孔司長的意思,我們盡心竭力地輔佐了高麗國主,但是……但是國主的性子太子也是知道的,有時候……有時候我們會太過於心急,難免會惹出別人越俎代庖的譏諷……”

“僅僅是越俎代庖而已嗎?從高麗反應過來的情況來看,已經是無視高麗國君和朝廷了吧?他們說我們使團是公然不請示國君和輔政大臣,直接下令高麗朝官和地方官,”太子微微搖了搖頭,不太相信他的話,“有這種事嗎?”

“這……這個……有時候會有吧……畢竟很多事情比較緊急,也來不及請示國主了高麗輔臣……”施高藝額頭上的汗